蘇韶棠坐在床榻上,梳妝台上的銅鏡中隱隱可見女子臉龐,她顏色生得好,麵若春桃,一張臉蛋膚若凝脂,眼睫很長,稍顫顫,就似氤氳了層愁絲在其中,如今咬唇委屈的模樣,隻讓人抓心撓肝地想要哄她展笑顏。
她脾氣大得很,根本委屈不了自己:
“我才不乾!”
原身的聲音輕軟,偏生蘇韶棠說話時自有其調,嬌氣充盈在其中,臉頰氣得嫣紅,明明是惱怒的話也讓她說得和撒嬌一樣。
係統早從她一日不吃飯中知道她的脾氣,也不敢招惹她,說到底,是它未經過允許將她綁定來了這裡,係統有模擬人類情感的代碼,因此也有些良心:
【其實……這有漏洞可以鑽,隻要男主不養外室,也算是完成任務的一種。】
反正隻要男主身邊隻有宿主一個人,在旁人看來,可不就是男主一心都是宿主!
蘇韶棠睜大了眼,半晌,她沒有和係統說話,隻是默默坐起來,衝外麵喊了聲:
“讓人送些飯菜進來。”
係統也安靜下來,宿主肯吃飯,也就代表她鬆口了。
這時,蘇韶棠才發現,外間天都暗下來了。
她摸著肚子,餓了一日,她早就餓得胃中難受,因此,她耷拉著眉眼,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懨懨地。
絡春和絡秋早就急得不行,聽見動靜就立刻進來,侍女擺了一桌的飯菜,二人忙忙伺候蘇韶棠洗漱。
絡春和絡秋對視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問:
“夫人今日是怎麼了?”
一日都未曾出門,也未曾用膳,在夫人身上可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蘇韶棠未說話,絡秋猜測道:“夫人難道是想侯爺了?”
絡秋口中的侯爺,正是這本文中的男主沈玉案,也就是原身的丈夫,換句話說,就是她如今的丈夫,如今她和沈玉案成親近一個月,雖每日同床共枕,但二人並不親近。
沈玉案昨日被宮中叫走,至今未歸。
這也是蘇韶棠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見到沈玉案的原因,依著記憶中的習慣,除非沈玉案有公務未處理完,否則她每日都是要會和沈玉案一同用晚膳的。
蘇韶棠當即皺了下細眉,險些控製不住嫌棄的神情:
“誰想他了?”
蘇韶棠是知道原書劇情的,當然也知道沈玉案進宮是為何,皇上要南巡,沈玉案作為當今聖上的親外甥加親信,自然是要同皇上一道而行的。
女主也就是這次南巡中和沈玉案認識的。
係統忽然出聲:【其實宿主可以和男主一起去南巡的。】
原文中,原身是因為身體抱恙,才無法跟著沈玉案一同南巡,可如今宿主身體什麼毛病都沒有,完全可以破壞男女主的見麵。
蘇韶棠在腦海中拒絕:
“我才不要。”
如今可是古代,路都是不平整的,馬車晃悠晃悠數月,她這身子骨非得整散架不成,她又不是腦子有病,繁華的京城不待,去受那個罪。
她說得有理有據,係統聽得目瞪口呆,但完全不敢反駁她。
絡秋驚訝,夫人和侯爺成親不到一個月,往日對侯爺也是十分滿意,今日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是害羞?可不知為何,絡秋總覺得夫人的神情不是那麼回事。
但絡秋也沒有細想,她是跟著夫人陪嫁過來的,換句話說,她的賣身契捏在夫人手中,夫人才是她的主子。
蘇韶棠洗漱好,就落坐在桌前,黃梨木雕壽梅的花樣圓桌,上麵琳琅擺了五六道菜,蘇韶棠瞧見了湯,她隻眼神多停留了一下,立刻有侍女給她盛湯。
直到這時,蘇韶棠才尋到了一個穿書的優點。
但這個優點隻針對於,當她是權貴身份時,若蘇韶棠穿成一個侍女丫鬟,性命都捏在旁人手中,她還是早死早超生來得乾脆!
湯是鵪鶉蓮子湯,蓮子清香去了些油膩,蘇韶棠連用了兩碗,這個碗很小,一碗湯隻夠喝兩小口,湯的滋味讓蘇韶棠對其他菜也有了幾分期待。
可當她嘗到第一口魚肉時,臉色一變,險些吐了出來,但她一直以來的教養不允許她當桌吐菜,所以,她忍著那股若隱若無的腥味,將魚肉咽了下去。
現代常有人說古代禦廚手藝甚好,但在缺乏調料的古代,蘇韶棠隻覺得每一道菜都在挑戰她的味覺。
這時的鹽都不精純,鹹味中透著苦意。
蘇韶棠被養得很嬌,尤其對吃食很挑,若叫她不喜,哪怕餓得發昏,她都不願碰一筷子菜,可以說她是矯情,但那一股股異味隻會叫她不斷反胃,為此,沒穿書前她哥哥不知給她找了多少廚子。
蘇韶棠覺得,哪怕她願意做任務,在這裡也根本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