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韶棠很累了,隨口應下:
“是啊。”
說話時,她朝場地中看去,瞧見一群正當少年的人,十分養眼。
一時,珺陽公主隻能看見她的側臉,蘇韶棠這張臉生得當真好,芙蓉嬌色,膚如凝脂堪可形容,軟嫩得讓人對她提不起一絲脾氣。
珺陽公主不知為何忽然消了聲,沉默地讓蘇韶棠坐下。
蘇韶棠是個自我的人,才不管珺陽公主在想什麼,坐下後,哪怕很累了,她也不曾讓自己沒有骨頭一樣地癱在位置上。
四處都是人,她脊背挺得筆直,一路都遮著油紙傘,妝容一絲不苟地貼在臉上,連根發絲都沒有淩亂,就這份姿態,讓不由自主瞥向她的珺陽公主不著痕跡地挺了腰杆。
見這二人相安無事,一路跟來的沈玉晦鬆了口氣。
珺陽公主也注意到了他,沒忍住哼了聲:
“平日中很少見你,今日倒是難得見主動來見我。”
她對沈玉案歡喜,也曾想先從沈玉晦身上曲線救國,但沈玉晦有些孤僻,平日中能躲就躲著她,今日倒好,生怕她會把蘇韶棠怎麼樣似的,居然一路護著過來!
沈玉晦抿唇:
“來了公主府,自然要來給公主請安。”
這場說辭,珺陽公主根本懶得聽。
蘇韶棠見不得旁人欺負她的人,擰著漂亮的細眉看向珺陽公主,打斷了她繼續要說的話:
“公主請帖中說讓我們來湊熱鬨,怎麼還不開始?”
珺陽公主一頓,沒成想蘇韶棠不僅沒有避開她,反而對她一副坦然,好似根本不知她愛慕沈玉案一事。
自從沈玉案成親,這些時日,她總聽一些人勸她放寬心,或者說蘇韶棠也就是借了皇後的風,看似勸慰,但分明是存了看笑話的心,明知她心中介意,還次次都要在她麵前提起。
以至於她現在一聽見旁人安慰她就覺得厭煩。
她想過蘇韶棠成親後對她的態度,拘謹、避讓,或者是炫耀,但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種態度,根本沒將這些當一回事。
不得不說,這番態度反而讓珺陽公主自在很多,心情一好,她也懶得計較沈玉晦的小心思。
珺陽公主看了眼蘇韶棠,就見她的婢女在幫她將茶葉撇淨,懷著不明的情緒道:
“你倒是挑剔。”
蘇韶棠不回這話,她有這個資本,挑剔不是很正常?
而且,蘇韶棠覺得珺陽公主有點煩人,底下的沈玉晦等人也都進場,她頭也不轉地說:
“蹴鞠開始了,公主快彆說話了。”
她說得嬌氣,分不清是抱怨還是撒嬌,珺陽公主噎住,惱瞪了她一眼,這麼多年,可還沒人敢嫌棄她!
不過,珺陽公主朝蘇韶棠看了一眼又一眼。
今日很熱,她額頭溢出涔汗,汗一流,臉上的妝都要跟著花了,怎麼蘇韶棠的妝容一點都不帶變化的?
珺陽公主有心想問,但蘇韶棠一心都在蹴鞠上,再想起蘇韶棠剛才嫌她話多,珺陽公主一時也不好說話,隻能在心中憋屈。
就在蘇韶棠一心欣賞蹴鞠的時候,安伯侯府。
常管家卸著侯爺的行李,沈玉案等了片刻,沒等來府中的動靜,他若無其事地問:
“夫人呢?”
“夫人和小公子去珺陽公主府了。”
沈玉案剛要進府的步子一頓,回過頭,淡淡地問:“去公主府做什麼?”
“珺陽公主設宴蹴鞠,特意邀請了夫人和小公子。”
沈玉案皺了下眉,不知在想什麼,他不再往府中去,而是轉身朝外走,常管家一臉不解:
“侯爺剛回來,這是要去哪兒?”
鬆箐倒是猜到了什麼,忙忙牽過馬跟上,同時回答了常管家:
“侯爺這是去接夫人回府呢!”
他話落時,沒注意到剛下馬車的雲安然,而聽見這番話,雲安然的臉色刹那間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