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身份卑微,便連愛慕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沈玉晦:“……”
他不覺得雲安然委屈,隻覺得作嘔。
一番談話,沈玉晦已知根本無法和雲安然交流,可怕的是,雲安然發自內心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之處。
沈玉晦神情冷清,轉身離開時,隻說了一句話:
“雲安然,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出不去這間牢獄。”
世間有太多枉死的鬼。
他若真的狠下心,買通獄吏給她按個罪名,誰又會替她抱冤?
但沈玉晦沒有。
就好似雲安然數次出現在嫂嫂麵前,徒惹嫂嫂厭煩,嫂嫂分明能以權壓人,但從未有過,哪怕將雲安然送進牢獄,也是真正的師出有名。
沈玉晦不想成為嫂嫂不喜歡的那類人。
沈玉晦走得輕鬆,但雲安然被他那句話嚇得六神無主,愣在原處,許久未曾回神。
安伯侯府。
係統光屏閃了閃,似乎發出了點聲音,又好似沒有,支支吾吾的。
蘇韶棠正在讓絡秋替她染蔻丹,眼皮子都沒抬:
“有事說事。”
【宿主知道沈玉晦去乾嘛了嗎?】
恰好絡秋替她染完一隻手,蘇韶棠舉起手,對著陽光看了看,十分滿意地點頭,抽空回了句:“我怎麼知道。”
【他去京兆府找女主了。】
蘇韶棠不耐煩了:“直接說結果。”
【女主的牢獄之行由三日變成了半個月。】
蘇韶棠動作一頓,她輕挑眉:
“京兆府會聽他的?”
【這點小事隻需要獄吏就可以解決,而且,沈玉晦畢竟是皇上的親外甥。】
蘇韶棠點了點頭,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係統傻眼了:【宿主,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蘇韶棠沒懂係統想聽什麼:
“我說什麼?又不是我讓人關得她。”
係統猶猶豫豫:【那你不覺得沈玉晦做錯了嗎?】
“沈玉晦給她亂添罪名了嗎?”
【沒有。】
“那你讓我評判什麼?背景不同,所受教育也不同,難道讓我去和沈玉晦說人人平等,不要濫用身份權利嗎?”
在沈玉晦看來,她是他嫂嫂,雲安然是忽然出現破壞他家庭和睦的人,他討厭雲安然是理所當然的。
他想教訓雲安然,他又有這個能力,雲安然能被多關幾日,必然有名正言順的罪名。
那麼她一個受益者,要如何去評判沈玉晦對錯?
而且,蘇韶棠挺無語的:
“你現在這麼道德,當初讓我穿書時,怎麼不講道德了?”
看著係統閉麥不語,她冷嗬一聲:
“我沒那麼好人,如果把雲安然關一輩子,就可以立刻改變劇情,送我回家,我現在就能立刻以權謀私!”
可惜不能。
甚至,蘇韶棠覺得雲安然根本在牢獄中待不了半個月。
沈玉晦回來時,廚房就送上一份冰碗:
“夫人說,公子出去了半日,怕是熱壞了,特意讓奴才們備著的。”
沈玉晦怔了下,默默端過冰碗。
沈玉案做事很有效率,二十公斤的冰尚未用完,就給蘇韶棠遞來了消息——硝石已經找到,即日就能送往京城。
蘇韶棠這才對他有了好臉色。
沈玉案隻覺得夫人很是現實,硝石一批批地往侯府送,他也終於見到了硝石的作用。
沈玉案盯著那堆冰塊良久,堪聲道:
“若夫人為男子……”
他沒有繼續說,蘇韶棠也不耐聽,她冷嗬道:
“有能之人不問出身,卻問男女,才是可笑。”
沈玉案呼吸稍頓,不由得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