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雲安然要到京城外的礦山服役,沈玉晦無動於衷:“早該如此。”
但沈玉晦不解的是:
“可我瞧著嫂嫂心情似乎不錯?”
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困惑,仿佛怕被人聽了去,聲音都壓低了些。
沈玉案搖了搖頭:
“是我先前對你嫂嫂不住。”
知道大哥在想什麼後,沈玉晦難得沉默下來,他覷了眼大哥,欲言又止。
他怎麼記得,大哥還沒有帶雲安然回京前,他一提起大哥,嫂嫂就是一臉嫌棄的模樣?
嫂嫂真的是因為後來大哥帶雲安然回京,才討厭大哥的嗎?
沈玉晦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畢竟,他未曾親眼見過以前大哥和嫂嫂是如何相處的。
萬一呢?
萬一大哥說的就是真的呢?
抱著這樣的心態,沈玉晦說:“既然如此,大哥日後要對嫂嫂好些才是。”
沈玉案好笑地看向他,有時他真不知究竟他和蘇韶棠才是他真正的親人。
看似句句替他著想,但每個字眼都是在偏向蘇韶棠。
沈玉晦理直氣壯地看向他。
沈玉案搖頭:“你倒是和你嫂嫂越來越像了。”
沈玉晦垂下眼瞼,低聲道:
“那也沒什麼不好。”
誰都沒將雲安然一事放在心上,但現在密切關注安伯侯府的人太多了,京兆府一事很快傳進有心人的耳中。
二皇子府,正院中。
內裡,一陣翻雲覆雨的聲音停下後,二皇子妃依偎在二皇子的懷中,見他眉頭仍未曾放鬆,不由得心疼:
“殿下在想什麼?”
二皇子撫著她的後背,沉聲道:“今日安伯侯夫人和珺陽一起遊逛了京城。”
這似乎是個對他不利的訊號,二皇子怎麼可能不著急。
二皇子妃一頓,她坐了起來,青絲緩慢披散在肩上,遮掩住她上半身,在昏暗的房間中透著若隱若現的風光。
她低聲說:“妾身也聽說了。”
“不僅如此,妾身還聽說了另一件事。”
將京兆府一事緩緩道來,二皇子皺眉,沒明白她是何意。
二皇子妃輕嗔他一眼:“妾身見過安伯侯幾次,看似溫和但對旁人都疏離得緊,這滿京城的女子對他愛慕的不少,可誰近過他的身?”
隱約猜到她要說什麼,二皇子也坐了起來,若有所思。
“那女子能被安伯侯帶回京城,自然有她的能耐,說不定當真和安伯侯有些什麼。”
二皇子遲疑:“今日京兆府,沈玉案可沒有對那個女子留情。”
二皇子妃輕捶了他肩膀:
“這養在外麵的,哪能跟府中的嫡妻相提並論,都鬨到安伯侯夫人跟前,安伯侯當然要做一個取舍,但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誰又知道呢?”
“可照你這麼說,這女子對沈玉案來說也無足輕重。”
二皇子妃掩唇輕笑:“但若是這女子懷了他的孩子呢?”
二皇子妃可不信沈玉案和雲安然沒什麼,否則,雲安然哪裡來的底氣鬨到蘇韶棠跟前?!
至於雲安然沒有懷孕,總有法子叫她懷上一個孩子的。
二皇子眼睛驟然一亮,他拉過二皇子妃,重新將人壓在身下,暢快笑道:
“皇妃不愧是我的賢內助。”
二皇子聽了皇子妃的話,但以防萬一,也派人查實了一下。
他讓人救下了雲安然。
雲安然在礦場待了一日,險些脫了一層皮下來,被救後,仍然惶恐得厲害,聽到來人問她:
“你和安伯侯是何關係?”
雲安然攥緊手帕,這一刻,她心中無比清醒。
如果來人和沈玉案交好,必然不會救她。
她沒有任何價值,唯獨能讓來人救她的原因,就是被來人誤會,認為可以用她來威脅沈玉案。
來人皺起眉頭,雲安然明知她應該回答沒有關係,但她說出口的卻是:
“你們怎麼知道?!”
她表現出幾分驚訝慌亂,說的話棱模兩可,但足夠讓來人誤會。
被人帶走時,雲安然不斷給自己開脫——她不是要故意騙人的,她隻是不想再回到礦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