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心緒不寧,大皇子妃輕拍了拍她的手,都不再揪著這個話題繼續說,狀若無事地轉移話題:
“我們出來這麼久了,母妃那邊許是忙不過來,不如早些回去吧。”
珺陽遠遠地看了眼蘇韶棠的背影,她垂下眼瞼,應了聲:“回吧。”
大皇子妃和她並肩而行,她不著痕跡地回頭看了眼蘇韶棠,輕皺了下眉頭。
當日媃蘭公主被關押進大理寺,殿下亂了陣腳,想要派人去大理寺看望,打探消息,卻被宋翀不輕不重地攔了回來。
就一句話:“聖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探望媃蘭公主。”
素來沉穩的殿下那日控製不住地摔了卷宗,大皇子妃和他夫妻多載,大致猜到了什麼,險些昏過去。
大理寺那裡得不到消息,殿下和母妃就讓珺陽去安伯侯夫人那裡試試水。
結果當日珺陽就失魂落魄地回來,瞧那渾身低落失神的模樣,他們就猜到,珺陽是白跑了一趟。
再如何焦慮也無法,但讓他們捉摸不透的是,父皇一直沒有動靜。
除了將媃蘭公主關押,此事就沒了後續。
甚至這次宮宴都被父皇交給了母妃,讓她們不由得鬆了口氣,忍不住地去想,也許情況沒有那麼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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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內。
蘇韶棠和沈玉案一進來,就成了焦點,裴時慍也在殿內,他正和大皇子說著話,聽見動靜,下意識地朝殿門口看去,下一刻,就稍頓住。
裴時慍生在京城,世家貴公子,見過很多美人。
就好比雲安然,拋開她叫人頭疼的腦回路,那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她是江南女子,獨有的溫柔嬌美,格外令男子憐惜,否則她也不可能憑借一個孤女的身份,叫二皇子當時那般寵愛她。
再有珺陽公主這般明豔美人,要麼青樓中那些或清冷或柔媚的伶姬,裴時慍都見不得不少。
但這些女子往往都很瘦,瘦得仿若一陣風就可以吹倒。
蘇韶棠卻不同,她也算不得豐腴,腰肢掐得纖細,偏生該圓潤的地方圓潤,這些皆不是重點,叫裴時慍意外的是,他總覺得這次見蘇韶棠貌似比當時在秋靜寺中時,她身上多了些許什麼。
好似有人給她添了抹風情。
而這個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裴時慍將視線看向她身旁的沈玉案,往日父親曾在他麵前提起過無數次沈玉案,話中少不了恨鐵不成鋼和讚歎,裴時慍以往不覺得,但現在頭一次對沈玉案生出羨嫉的情緒。
總覺得什麼好事都被沈玉案占去了。
忽然,他視線和沈玉案撞上,裴時慍不僅沒有挪開,還端著酒杯靠近,掛著一臉的笑:
“侯爺和夫人怎麼來得這麼晚?”
沈玉案還未說話,蘇韶棠就反問:“宴會開始了?”
又被懟了句,裴時慍輕嘖了聲,他也沒惱,笑嗬嗬地:
“二位來得不晚,是我說錯話了。”
沈玉案沒有理會他,拉著夫人在案桌前坐好,但誰能想到,裴時慍也厚著臉皮跟了過來,不等二人攆,他就說:
“沒酒了,我蹭一杯。”
每個案桌上都是擺著酒壺的,裴時慍說著話,就伸手去拿酒壺,拿的還是蘇韶棠麵前的那個。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下子,連蘇韶棠都看出來了。
蘇韶棠皺眉。
她自認和裴時慍交集不多,這是非要把原文女主劇情往她身上按啊?
說實話,蘇韶棠挺煩裴時慍的。
裴時慍這種愛看熱鬨的人,甚至他格外熱衷於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尤其他臉皮厚,一句兩句根本罵不走,對於蘇韶棠來說,就很麻煩。
她性子養得嬌氣,脾性大,自然就喜歡那些聽話的人。
顯然,裴時慍不在其中。
蘇韶棠剛欲說些什麼,就見沈玉案伸手按住了酒壺,裴時慍稍用勁,沒抽動。
沈玉案抬頭,冷淡道:
“回自己位置去,這裡沒你的酒。”
許是看出了裴時慍的心思,所以蘇韶棠總覺得沈玉案這話一語雙關。
她轉頭看向沈玉案的側臉,不自禁勾了勾唇。
裴時慍一頓,扭頭朝她看去,也知道單論武力值,他比不過沈玉案,索性不再丟人現眼,鬆開了手,還不忘說上一句:
“侯爺真是小氣。”
沈玉案看了他一眼,神情不變。
裴時慍眯眸,不著痕跡地挑挑眉,才轉身離開。
他離開後,蘇韶棠轉頭看向沈玉案: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沈玉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蘇韶棠戳了戳他:
“說呀。”
沈玉案抿唇,回答得一板一眼:“秋靜寺。”
這是不高興了,但沒讓她問第三次,沈玉案還是回答了她。
蘇韶棠忽然抑製不住地有些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