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衛偄他們回來的這段時間,京城不再有來信,衛偄他們打了西洲一個措手不及,這場仗,可以說大獲全勝。
半月之期快要到時,衛偄終於帶著大軍趕了回來。
他臉上帶著股異樣的興奮,手中拎著一個布袋,蘇韶棠站在營帳前,大致猜到那是什麼,轉身進了帳篷。
衛偄大步走到沈玉案跟前:
“侯爺,不辱使命!我將骨力部落首領的人頭帶回來了!”
沈玉案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說了什麼,蘇韶棠沒有聽清,她正在吩咐絡秋:
“將我們的行禮都收拾好。”
絡秋正在營帳前探頭探腦地看著,身為大津人,對西洲都是痛恨的,如今知道西洲被滅,哪怕是絡秋,都覺得興奮,聽見夫人吩咐,有片刻沒回過神:
“收拾行禮做什麼?”
蘇韶棠抿了口茶水:“仗都打完了,自然是要回京。”
聞言,絡秋和絡春都是喜出望外:
“真的?!”
雖說渠臨城很稀奇,但她們來得晚了,沒看見大雪,隻感受到冷冰冰的寒風,和一眼望不到頭的枯草荒地,舒服的日子過久了,自然是不適應這種生活的。
在渠臨城生活了一個多月,絡秋都覺得皮膚糙了很多,現在聽說要回京了,一個個的臉上都掛著笑。
絡秋和絡春也不再去聽衛偄他們說什麼,都忙了起來,尤其是絡秋,不斷吩咐著:
“都輕點,這裡麵都是夫人的首飾,金貴著呢,彆磕著碰著。”
沈玉案進來時,就恰好聽見這一句,轉頭看向夫人,直接道:
“明日回京。”
蘇韶棠早就猜到了答案,距離京城來信讓他們回京,已經過了半個月有餘,他們沒時間耽擱了。
不過即使如此,渠臨城和京城路途遙遠,等他們回到京城,怕是一切事宜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蘇韶棠不在乎最終誰坐上那個位置。
如今邊關的兵權又在沈玉案手中,崇安帝去世,不論是誰登基,在這種情形下,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怕也就隻是個傀儡而已,奈何不得沈玉案。
蘇韶棠心態放得很寬,她隻是一日沒有親眼見到侍郎府的情景,就一日放心不下而已。
沈玉案不是單槍匹馬回京的,他帶了整整五萬人回京。
衛偄和邱峰並非回京,仍然留守渠臨城。
路途遙遠,蘇韶棠的馬車又派上了用場,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幅場景,鬆箐仍是忍不住咂舌。
看著夫人浩浩蕩蕩地上了馬車,四周婢女有條不紊地搬運東西,冷風拂過,吹起提華簾,半遮半掩地露出了夫人,她脊背挺直,漫不經心地抬手托腮,似覺得冷,她輕蹙了細眉,一舉一動都透著說不出的矜傲貴氣,鬆箐忽然覺得,自家夫人和邊關當真是格格不入。
夫人就該是生活在富貴簷,而非是這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
等沈玉案進了馬車,提花簾都被放下後,擋住了外間人的視線,蘇韶棠才皺起了一張臉。
她倒抽著冷氣,不斷嘀咕:
“凍死了凍死了。”
沈玉案搖頭,彎腰替她脫下繡鞋,然後將她一雙腳貼身放進懷中,用身體替她暖腳,等一切做完,他才抬起頭看向女子,頗有點無奈:
“早就和你說了,將鶴氅披上。”
蘇韶棠撇嘴:“我都穿了兩三個月的鶴氅,你沒看膩,我也穿膩了。”
知道她慣來愛美,邊關的條件簡陋,讓她隻能穿著從京城帶來的幾件大氅,是委屈她了。
沈玉案隻能輕聲說:
“夫人不論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這句話倒是沒錯,蘇韶棠生得好看,身段也玲瓏曼妙,粗布麻衣套在她身上,也能叫人品出不同滋味。
如果粗布麻衣和錦繡華服都一樣,她每日還何苦精心打扮?
蘇韶棠雖說不信這些話,但是由沈玉案說出來,蘇韶棠還是沒忍住翹了翹嘴角,她踢了踢沈玉案:
“我還是冷。”
說是踢,但她一雙腳一直貼著沈玉案放,不如說是蹭來得更貼切。
沈玉案朝她伸出雙手,眉眼不自覺含了笑:
“過來,抱著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