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要放開我》晉江文學城獨發
慕時煙/文2020.6.8
瀾青會館,西城有名的會員製銷金窩,園林風格,私密性極高。
桑偌懶懶地靠著椅背,細白雙腿優雅交疊,一襲天青色旗袍將她婀娜身段完美勾勒,烏黑長發隨意挽起,光潔飽滿額頭和修長天鵝頸一覽無餘。
她低眸,過分白淨的指尖輕點著手機屏幕。
微信頁麵,她和賀憬西的聊天記錄止於半月前——
【晚上什麼時候回來?】
【出差。】
隻兩字,之後,兩人再無聯係。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出差。
退出微信,手機隨意扔在小圓桌上,桑偌心情煩悶糟糕,沒什麼表情地端起高腳杯抿了口酒。
一旁燈光傾瀉而下,暖色調,桑偌本就精致的五官被平添一層淡淡的朦朧光暈,更顯嬌豔。
冷白細膩的肌膚恍人心神,眼神不自知得迷離。
美得奪目。
經紀人段渝找到她時恰好撞見這一幕。
她眼皮微跳。
桑偌這張臉,明豔生動,自帶風情,偏又純又欲,氣質獨特,無論男女看再久都不會膩,隻會覺得她就是隻勾人魂魄的妖精。
放眼娛樂圈數一數二的美,辨識度極高。
偏偏……
哎。
段渝沉了沉臉走近,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能不能打起精神上點兒心,今晚我讓你來是躲這喝悶酒的?周導的電影還想不想拿下了?”
桑偌抬起臉,眨眨眼,單手托腮,風情又無辜:“我想也輪不到我啊,周導要求很高的,沒演技的不要,我是花瓶嘛。”
段渝:“……”
對自己的定位真是清晰。
恨恨瞪了眼桑偌,忽然想到她不接吻戲的態度,段渝順嘴就怪到了她那個神秘男朋友身上:“又在想男朋友?他給你灌了什麼**湯,究竟是哪來的男狐狸精,把你迷得神魂顛倒,嗯?”
男狐狸精?
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種詞來形容賀憬西。
桑偌沒忍住揚唇笑出了聲。
不過,可不就是男狐狸精麼,把她迷得神魂顛倒,還是她自願的。
段渝瞧見,太陽穴發疼。
“桑偌!”她還沒好氣地再瞪她,就差沒拿手指戳著她額頭質問了,“還笑?不是男狐狸精是什麼?彆告訴我是老男人?”
轉念一想,她看桑偌的眼神倏然詭異起來。
桑偌知曉她在想什麼。
怕她還要念叨,她有些懶散地彎了彎唇,起身:“不是那種老男人,走吧,聽你的回包廂繼續當花瓶。”
不多做解釋。
段渝卻不放過她,聲音壓低碎碎念:“你才二十二,多年輕,談什麼戀愛,搞事業不香嗎?男狐狸精有事業有錢靠譜?”
她帶了桑偌半年,也是有次無意間撞見桑偌甜蜜嬌軟地打電話才得知了她早就有男友的事,當時勒令分手,但桑偌不願。
一順嘴,她說男狐狸精一下說成了習慣。
“男狐狸精能幫你什麼?”段渝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想到什麼脫口而出,“我找人幫你算了塔羅。你啊,未來三個月戒色戒欲,絕對能順風順水,不然就等著哭吧!”
她想了想,桑偌那男朋友既然不是老男人,那就是個幫不了她還給她拖後腿的小白臉。
不然,桑偌能沒有資源?
不行,男色誤人。
為了桑偌的未來,她一定要她分手。
打定主意,她循循善誘:“桑偌……”
卻見桑偌一雙勾人美眸睨著另一邊,段渝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包廂門開著,偏暗的光線裡,一張矜貴俊臉棱角分明,挺鼻薄唇,劍眉星目。
煙霧彌漫暈染出模糊,卻掩不住男人五官帶來的殺傷力,以及周身散發的隱隱約約淩厲,那是男人在閱曆沉澱後獨有的成熟魅力。
突然,男人掀眸,視線漫不經心地掃了過來。
眸光沉暗,深不可測。
段渝一個激靈,莫名覺得背後升起了一股涼意,不敢再看,拽過桑偌讓她回神迅速帶她離開。
直到走遠了,她才覺得迫人的壓力少了些,忍不住感慨:“知道那人是誰嗎?賀憬西。西城頂級豪門賀家那位,還好你的男狐狸精不是他,不是,隻要你的男狐狸精不是他就好。”
“為什麼?”桑偌勾勾唇,懶漫輕笑。
段渝隻當她隨口一問好奇。
“因為他是賀憬西。”
她提醒:“賀家龍潭虎穴,那樣的家族上位和九龍奪嫡玄武門之變有什麼分彆?聽說賀憬西父母雙亡,自小在賀家就不受待見,但他那人,能站穩腳跟,能把親叔伯整的家破人亡,對外人還有什麼真心可言?”
“他那種男人,躲還來不及呢,真愛上他和他在一起,隻會被玩得渣都不剩。”
“不過趙千漫是怎麼回事?”後知後覺想到賀憬西身旁似乎是想敬酒的趙千漫,段渝皺眉,“難不成趙千漫想搭上賀憬西,還是已經搭上了?”
趙千漫和桑偌是同公司的藝人,本不衝突,桑偌明豔,趙千漫清純,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連著兩個雜誌拍攝都被趙千漫搶走。
“她也想進周導的劇組?”
轉頭瞧見桑偌眼睫垂落似乎一臉不在意的模樣,段渝簡直拿她沒辦法。
“桑偌!”
*
今晚製片人特意為周導組的局結束得早,段渝晚點還有事便先走了,桑偌來時自己開了車,喝了酒原想等洗手間出來再叫代駕。
沒想到——
安靜長廊裡,男人頎長挺拔的身姿從容地半倚著牆壁,通常被認為薄情的好看薄唇咬著支煙,煙霧吞吐靜靜繚繞,一抹猩紅忽明忽暗。
桑偌恍惚想起和賀憬西初見那晚,也是此刻差不多情形。
“過來。”忽的,聲線中透著一抹酒後懶散的沙啞兩字響起。
不經意的低醇。
桑偌卷翹長睫扇動。
長廊裡光線稍顯幽暗,四目相對,賀憬西眼眸深邃寂靜,格外黑亮,又似和勾起淺弧的唇畔一樣,蓄著極淡的似笑非笑。
悄無聲息間,一股性感的男性荷爾蒙氣息隱隱綽綽散發。
輕而易舉能叫人沉溺其中。
他就這麼沉沉地看著她。
“桑偌。”他撣了撣煙灰,喉結上下輕滾,她的名字從他薄唇中不緊不慢地溢出。
像電流躥過,桑偌心尖倏地一顫掀起悸動,沒出息極了。
胸口有些沉悶。
總是這樣。
半個月沒有聯係,回來仿佛和半月前沒什麼區彆,快兩年的時間,很多時候都是如此,他忙,不會給她交代,而她也在幾次失望後學會了不再多問。
究竟是他不在意,還是她在意得太多?
偏偏,隻要他一句話或是一個眼神,又能讓她心尖溢出歡喜。
指尖顫了顫,桑偌彆過臉。
抬腳,她徑直目不斜視往前走,順便摸出手機叫代駕。
路過男人身旁時,隱約的酒味混合著淡淡薄荷煙草味侵入鼻端,即便沒看他,桑偌依然能清楚感知男人落在她臉上的目光。
深沉,危險。
眼角餘光裡,男人慢條斯理地吞雲吐霧著。
心跳微快,她不動聲色加快了腳步。
卻在下一秒,屬於男人的灼熱掌心貼上她肌膚將她腰肢勾住,繼而猛地一按——
“唔。”
即使雙手條件反射地抵上了他胸膛予以緩衝,她的鼻尖還是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
疼。
水霧不期然蓄上她雙眸,桑偌眉心擰起。
“沒看見我?”男人低而啞的嗓音落下。
他原本夾著煙的那隻手箍住了她的側臉,迫使她抬頭。
熟悉的氣息將她籠罩。
一縷發絲散落下來,他修長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了兩秒後彆到了她耳後,手卻沒有馬上收回,而是撫上了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