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偌,”他喚她的名字,嗓音悄無聲息變得緊繃,眼神凜冽甚至逐漸溢出戾氣,“彆和我鬨脾氣,把旗袍換了。”
咄咄逼人……
不知何時緊繃的神經倏地就斷了。
桑偌冷冷看他一眼,強烈的酸澀感覺將她心臟層層包裹。
“賀憬西,”眼睫顫了顫,她忽而平靜地叫他,手指緊緊攥上他的西裝,繼而猛地拽下扔在地上,對著他的眸,“我不換。”
話落,她轉身就走,挺直了背脊頭也不回。
賀憬西眼中儘是森然暗色。
“桑偌。”他冷聲叫她。
她沒有回頭。
下頜線條似緊繃到了極致,寒意從他周身散發,他狠狠地吸了口煙。
呼吸有些不順,他手指扯開兩顆紐扣。
“賀總?”矯揉造作的聲音響起。
賀憬西冷冽眼風掃過。
隻一眼,趙千漫心跳直接漏了拍,甚至呼吸也滯了滯,隻覺男人周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漠氣息,刹那間更是有股懼意湧向四肢百骸,但她忍住了。
“賀總,”她深吸口氣,柔柔走近,“好……”
“你誰?”
巧字還沒來得及出口,極度不耐和充滿冷漠的兩字將她打斷。
趙千漫身體一下僵住。
一張被粉絲稱為初戀的臉忽紅忽白,她尷尬地抬起手指作勢捋了捋散落下來的發絲,柔聲細語自我介紹:“賀總,我是趙千漫,賀氏旗下子公司和樺傳媒新簽的藝人,我……”
“是個人我都要認識?”
男人唇很薄,勾起的弧度極冷,充滿寒涼。
趙千漫尷尬不已,差點繼續不下去。
“我……”她忍著,咬了咬唇,眼睛眨了眨露出幾分男人最愛的柔弱,輕聲說,“上月底夏總讓您捎我一程來這裡的,我坐過您的車,我們……”
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欲言又止,幾分嬌羞幾分緊張:“後來我發現我的香水掉您車上了,賀總,那瓶香水是我……”
“是你?”
趙千漫眼睛一亮,以為是他想起來了。
“是我……”
“滾。”毫無情緒起伏的一字。
趙千漫一張臉瞬間慘白,一顆才升到半空的心倏地墜落。
“賀總……”
賀憬西吐出煙圈,臉廓凜冽,吐出的話語絲毫不客氣,涼薄森寒至極:“聽不懂人話?”
趙千漫驟然間有種恐懼感覺,這男人的冷,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真正的極端的冷,無論是眼神還是語調。
她的臉白了又白,身體搖搖欲墜。
“賀……”
“賀哥你乾嘛呢?”夏孟到底沒按捺住好奇心找來,沒想到一走近就見自己的新歡被賀哥嚇得不行,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男人的保護欲爆棚,他直接摟過趙千漫,語氣吊兒郎當:“你嚇到她了,千漫啊,我的人,你忘了,上次見過的,彆這麼冷嘛。”
賀憬西吸了口煙。
“你的女人?”他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深如海底的眼眸毫不掩飾一股嘲弄。
趙千漫心跳直接停了拍。
她有強烈的感覺賀憬西會說讓她難堪甚至是一無所有的話,她想阻止。
但,慢了步。
“你的女人在我車裡故意留下香水?”指腹直接將煙頭碾滅,賀憬西眉眼間儘是寒芒,“看好你的女人,離我遠點。”
話落,長腿邁開,他沉著臉離開。
席墨遠和鬱隨走來時恰好聽到這一幕。
擦肩而過之際,鬱隨掀起眼皮睨了眼賀憬西。
末了,他看向一張臉如調色盤精彩的夏孟,吐出兩字:“傻逼。”
他也走了。
席墨遠沒走,他看向還僵在夏孟懷裡的趙千漫,逐漸反應了過來鬱隨的意思。
“早就告訴過你,這女的不安分。”
席墨遠是脾氣最好的那個,但此刻,他絲毫不顧及當事人還在,嘲諷:“你不如問問她,她是搭不上賀哥退而求其次攀上了你,還是想借著你再攀上賀哥。”
“偏你還被她哄得幫她跳槽,”掃過已然在顫抖的趙千漫,他問,“你沒做其他蠢事吧?”
夏孟一噎,頓時想到了今天的事。
他怎麼可能承認,怎麼可能讓這幫兄弟知道自己被桑偌那樣羞辱。
“當然沒有!”他梗著脖子喊道。
席墨遠從不說臟話。
“傻逼。”他說。
夏孟:“……”
操!
*
鬱隨走到賀憬西身旁,從他拿出的煙盒裡撚了根煙出來,漫不經心地玩著,狀似隨意地問:“今晚你什麼情況?”
賀憬西麵色波瀾不驚,語調亦是,隻是覆著冷意:“桑偌是來找你的?找你做什麼?”
鬱隨點了煙。
淺吸了口,他緩緩吐出煙圈,說:“試鏡,我新電影缺個女一,彆的人我看不上,就桑偌,穿上旗袍勉強合適。”
他頓了頓,評價:“又純又媚,就是她了,電影裡有幾段露背戲,相信她可以演得很好。”
“啪——”是賀憬西點燃打火機的聲音。
幽藍火焰跳躍,融合著夜色,使得他本就漆黑的雙眸格外深暗。
“這部電影她不會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