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鬱隨出口的話語字字纏繞著寒意。
席墨遠攤手“字麵意思。”
手握成拳手背經脈隱約跳躍,鬱隨冷睨著他,下頜線條變得緊繃,下一秒,煙頭掐滅,他抬腳大步往包廂所在方向走去。
賀憬西看了席墨遠一眼。
鬱隨走得極快,他的薄唇抿得緊緊的幾乎成一條直線,那眼神淩厲,隻需一眼就足夠叫人不寒而栗。
到了包廂門口,他沒有絲毫猶豫推開了門,隨即一眼就看到了惹眼的許瀾青,確切地說,是她的頭發格外抓人眼球。
堵在胸腔的那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一下不知所蹤,鬱隨僵在原地。
她原本是偏茶色的長卷發,三天沒見,現在她卷發的長度大概隻到了鎖骨往下幾寸,發色更是有了大變化。
——看起來偏綠。
她是彆人羨慕不來的冷白皮,如今這一頭卷發更襯得她的膚色白得不可思議,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性冷感覺。
偏偏她此刻又在和桑偌蔣施施說笑,笑意彌漫,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完美融合,讓人絲毫移不開眼。
鬱隨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眼底閃過驚豔,更有一種其他感覺悄然彌漫。
賀憬西和席墨遠走近。
鬱隨轉頭,麵無表情。
席墨遠無辜地聳了聳肩,刻意壓低的聲音裡纏著笑意“我沒說錯啊,許瀾青她頭發不是綠了?是你自己誤會了我的意思。”
鬱隨眸色沉暗,沒有理會他的挪揄,他重新轉頭看向那個人。
沙發上,三人相見恨晚地聊著天。
蔣施施最是話嘮,有她在的地方絕不會冷場,而她單純真誠,當初桑偌就是被她這麼吸引,如今許瀾青也是。
許瀾青雖是話最少的,但三人氣場極和一見如故。
最開始聊桑偌剛結束的婚禮,又由婚禮聊到蜜月,聊著聊著不知怎麼聊到了潛水,蔣施施向往極了,提議閨蜜遊。
桑偌這段時間都是休息狀態,她從未和閨蜜一塊兒出去旅遊,這會兒聽了躍躍欲試,問“瀾青,去嗎?”
眼底有微亮的光閃過,許瀾青很想。
隻是……
“我不會遊泳。”她有些遺憾。
蔣施施開始使用沒人能抗拒的撒嬌**“
沒關係呀,去嘛去嘛,我們三個一起呀,我可以教你遊泳,潛水……有教練的!”
紅唇微動了動,許瀾青很想說好,她是真的心動,可她也真是不會遊泳,或者說,是怕。
“施施。”席墨遠的聲音傳來。
蔣施施一扭頭看到他,歡喜地立即見色忘友起身飛奔到了他懷裡,旁若無人地吻了他一下“怎麼這麼晚?”
席墨遠哄了她兩句,之後才看向許瀾青,一貫的溫和地笑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許瀾青起身,微笑著打招呼,不期然撞入鬱隨幽深的雙眸中。
她自然平靜地移開視線。
鬱隨臉色沉了沉,徑直走過去緊緊捉住她的手不給她離開自己的機會,跟著又帶著她去餐桌上坐下。
桑偌注意到兩人的不對勁,下意識看向賀憬西,賀憬西衝她微微搖頭,隻低聲說“你坐她身邊。”
桑偌了然,點頭。
接下來人到齊了便是吃飯玩樂,桑偌坐在許瀾青左邊,兩人年齡相近些,聊得更多,吃飯中途兩人臉上皆帶著笑。
後來蔣施施插話進來,聊著聊著突然聊到了桑偌的婚紗上,蔣施施羨慕地就對席墨遠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也要獨一無二的婚紗。”
她的年紀比在座的都要小很多,席墨遠向來對她有求必應,當下笑著說“那我問問賀哥婚紗設計師是哪位。”
蔣施施難得害羞地搖了搖頭,眼睛閃亮如繁星“其實吧,我有一位很喜歡的小眾私人婚紗設計師,就是太低調啦,不知道怎麼聯係。”
席墨遠滿眼寵溺“叫什麼?”
“全名不知道,對外叫‘盞’,”蔣施施半是撒嬌半是威脅,“你不不找到的話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許瀾青原本在回複裴延微信的動作一下頓住。
婚紗話題很快又聊過,之後蔣施施又聊起了旅行,並列舉了好多個適合潛水度假的旅遊勝地。
最後聚會結束時桑偌和蔣施施又後知後覺地和許瀾青加上了微信,說晚上建群再聊。
這一晚,鬱隨幾乎沒有開口說話,雖然從前在一塊兒聚會玩樂時他性子使然本就話少。
賀憬西走在他身旁,兩人的前麵是許瀾青桑偌在聊著什麼,賀憬西見他摸
了支煙出來點燃,落後了點兒距離說“彆把她推遠。”
鬱隨漠然地吐著煙圈。
“過來人的經驗,”賀憬西勾勾唇,“好好想想當初你告訴我的那些話。她愛不愛你,你都不會讓她再離開,既然如此,就不要把她推遠。”
鬱隨側眸看他。
賀憬西笑了笑,上前幾步追上桑偌牽過她的手,夫妻倆和兩人打過招呼後便先一步離開。
許瀾青慢慢地繼續往前走。
鬱隨望著她纖薄的後背,半晌,煙頭掐滅,他大步走至她身旁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
晚風吹過,一縷發絲被吹起拂過許瀾青臉蛋,微癢。
她下意識想伸手撥開。
身旁男人的長指快她一步,指腹堪堪擦過她的臉,炙熱溫度順勢入侵毛細孔繼而強勢又悄無聲息地蔓延。
發絲被他彆到耳後,一股異樣溫柔滋生。
許瀾青卷翹睫毛微不可查地顫了顫,她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直至被他帶上車,又被他一把抱起坐在了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