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能早點帶你出去。”
“跟你一起玩有意思的東西。”
“一起看過那些美景。”
語氣裡透著失落和歎息。
或許,還有些許不易察覺的委屈。
沈傾心頭不由微微刺痛一瞬,真的隻有一瞬。
可隨之而來的是長久的茫然和失神。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很久之後,久到時間漸去,久到謝拂離開。
謝拂回到自己病房,剛到門口,輪椅便不得不停住。
“哥……?”
在病房裡等了不知道多久的,赫然是他那個整天忙於工作的大哥。
“你怎麼來了?”
謝大哥揉了揉眉心,“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住這兒不挪窩了?”
謝拂沒回,這種話怎麼回都像是在頂嘴。
他給自己喝謝大哥倒了杯水。
謝大哥脫掉西裝外套,接過水道謝,“難為你,都這麼懂禮貌了。”
謝拂:“……”
一時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誇獎還是挖苦。
如果是真心誇獎,那他對弟弟的要求未免太低了,難怪原主能做出那些事,竟也沒人阻止。
“你那麼忙,沒必要來看我,都快好了,用不著麻煩你。”謝拂道。
謝大哥將水喝光,“你以為我想來?你要是再不回家,爸媽就要來找你了,我也攔不住他們。”
想想自己已經在這兒住了兩個多月,消失兩個多月,那對夫妻忍耐力也是足夠的。
“知道了,我看著辦,近期會回去。”謝拂道。
見他真的聽進去了,謝大哥也放下心來。
“你的腿到底怎麼傷的?”謝大哥問。
他之前查過,可也沒查出什麼所以然,隻知道有一群混混想要堵人,可那些混混也全都受了傷,並且不知道為什麼,在那次之後,那群人紛紛洗心革麵,並且對從前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一群人重新進了局子,有的幾個月有的幾十天,至今還有人沒放出來。
謝拂低頭看了一眼,完全看不出來是自己打折的腿,漫不經心道:“沒什麼,一個意外。”
謝大哥皺了皺眉,卻也沒繼續問。
等他離開,原本坐在輪椅上的謝拂,卻緩緩、緩緩地起身下地,走到窗邊。
腳步雖有深淺,卻絲毫沒有在沈傾麵前的歪歪扭扭,搖搖欲墜。
一切的偽裝,不過是想離他更近一點,留得更久一點。
但終究有期限,而如今,時間到了。
*
“我要走了。”這一天來得格外突然,沈傾毫無準備,以至於整個人都有些呆。
“我哥來接我,要我回去。”謝拂微微低頭,看不出表情,聲音裡也聽不出是雀躍還是不舍。
“可你的腿……”
“已經好很多了,醫生說可以在家養。”
“那就好……”沈傾說不出其他話,搜腸刮肚也沒找到可以挽留謝拂的理由。
這裡是醫院,留人做什麼?
離開才是最好的。
“那你回家記得好好養身體,以後儘量不要再來醫院了。”沈傾心緒複雜,卻還是真心道。
醫院總是有很多不幸,可這個人是幸運的,他不該多在這裡停留。
而他們,也隻是病友而已,離開了醫院,這段短暫的、不足掛齒的情誼,也會隨著時間推移和環境改變而被逐漸遺忘。
今後若是有緣見麵,大約也是點頭之交,或許……謝拂永遠也不知道他是誰。
小七是小七,不是沈傾。
“可是我想來怎麼辦?”謝拂抬眸看他。
“我不想走怎麼辦?”
即便隻有一雙眼睛,卻還是極容易從裡麵看見些許慌亂和緊張。
從前的演技,似乎在謝拂麵前全然給忘了。
“醫院生活確實不好。”謝拂語氣好似在抱怨。
“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呼朋引伴,就算高聲喧嘩也有可能引來護士勸誡,定時睡,定時起,出行都要坐輪椅。”
說著說著,他竟笑了,大約是剛才那一句有趣又押韻。
“每天走廊都能遇見生離死彆,它一點也不好。”
謝拂毫不掩飾對醫院的嫌棄和不喜,句句都說進了沈傾心坎裡。
“那你能離開這裡,不應該更高興嗎?”沈傾壓著紛雜的情緒說。
謝拂靜靜看了他片刻,忽而彎唇一笑。
“可這裡有你。”
兩個多月的住院生涯裡,恰好遇到的朋友。
同病相憐的病友。
醫院裡唯一的光彩。
縱使它再不好,因為有你,也不舍離去。
“小七,真的不想留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是我寫得誤會了,他們現在還是病友的關係,曖.昧有,但沒有告白,他們的言行都是在病友關係的情況下。有小可愛問交換聯係方式,其實有的,但是我沒寫,也沒寫他們用手機聯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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