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有木兮1(2 / 2)

偽裝深情[快穿] 觀山雪 14909 字 2024-04-02

虞暮歸麵上帶笑,看到便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麵對謝拂時,那雙笑眯眯的狐狸眼便仿佛帶了幾分狡黠,眼光都更閃了幾分。

“謝公子若是還未睡醒,需要的話,我還可以為你紮上一針,保證精神。”

想起昨天那一針的謝拂:“……”

【不用了,我不困。】

虞暮歸隻好遺憾地收起銀針。

望聞問切,在給謝拂把脈時,指尖觸碰到對方手腕的肌膚上,虞暮歸心裡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這樣纖細的手腕,昨天是怎麼會有那般大的力氣?

可偏偏它就是有。

把完脈,虞暮歸先是沒針對謝拂的啞疾說什麼,反而率先道:“謝公子體內的寒氣已經被驅散了不少,為了不讓藥性相衝,目前並非再開藥方的好時機。”

“不如我先給謝少爺針灸?”虞暮歸提議道,明明態度認真,卻說得仿佛他在開玩笑一般。

他認真看著謝拂道:“這回不會那麼痛哦。”

謝拂:“……”

所以這人昨天真是故意的?

謝拂抽回手,搖頭比劃:【不用了,我先治風寒。】

虞暮歸隻好遺憾道:“那好吧。”

“治風寒的藥還有幾日,這幾日我就不到府上了,若是有事,謝公子大可差人去醫館尋我。”虞暮歸道。

元宵送虞暮歸離開,謝拂的視線一直注視著他,哪怕虞暮歸離開了謝宅,他心裡下意識感覺,那人還在看他。

第二次了,虞暮歸心中暗暗想道。

*

回到醫館,虞暮歸還沒進去,便聽見一道俏麗的聲音。

“師兄這個點出門,指不定有人去哪兒當冤大頭去了。”

虞暮歸腳步一頓,進來後道:“今兒你可猜錯了,你師兄我非但沒當冤大頭,還是彆人當了冤大頭。”

他從懷中摸出謝家給的賞銀,“拿著,可彆說師兄我不給家用。”

韓茯苓雙眼一亮,接過那一錠銀元寶驚喜道:“師兄,這是誰家冤大頭,竟然給你送銀子?”

虞暮歸:“……”難道他就拿不得銀子嗎?

“你這丫頭,還打趣你師兄,回後院處理藥材去。”韓老禦醫走出來,將孫女打發回後院。

虞暮歸對他點點頭道:“師父。”

韓老禦醫點點頭道:“回來了,謝家情況怎麼樣?”

虞暮歸將謝拂因為要治風寒,決定推遲幾天再治療啞疾一事說了出來。

韓老禦醫對此也沒說什麼。

他隻是翻開一本泛黃的醫術,看著上麵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寫的內容道:“我這裡有一套針灸之法,是我年輕時創造出的,隻是至今沒能用到實處,不知效果如何,不如你拿去試試。”

虞暮歸看了看,能看明白上麵的辦法理論上是有用的,但他同時也看見了其中幾個痛感高的穴位,不由下意識拒絕道:“這套針法怕是不適合他。”

“哦?為何?”韓老禦醫疑惑問。

雙眼一眯,虞暮歸笑意盈盈道:“太疼了。”

謝少爺可不喜歡。

*

休息一天後,謝拂的身體便大好。

原主雖然是個辜負了彆人的渣,但這不是他能夠任由彆人欺負的理由。

他回想了一下那幾人的人際關係,很快便從中想到了辦法。

“少爺,咱們來這兒做什麼?您又不會讀書科舉。”元宵跟著謝拂站在江園畫舫外,不解問。

這條畫舫乃文人舉子常去之地,書生學子在其中飲酒作樂、高談闊論、結交會友,怎麼看,都與商賈之子的謝拂沒有半點關係。

這個時代對商人的限製仍不小,至少科舉這條路便是被堵住的,因此,那這人也才能肆無忌憚。

謝拂沒管滿肚子疑問的元宵,大步走了進去。

他的視線在裡麵巡視一圈,最終落在了一道身影身上,不再猶豫地走了過去。

謝拂不喜歡暗地裡玩陰謀,要玩就玩一個釜底抽薪。

對於紈絝來說,什麼事是最可怕的?

不是被人針對,也不是暗地裡找麻煩,更不是被人明著報複打臉。

而是——告、家、長!

如果這個家長,跟告狀的人關係還跟親近,那效果會事半功倍。

對謝拂來說,想要跟人交朋友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哪怕如今他不能說話,那也隻有一個翻譯的區彆。

隻要他想,他就能跟人的交流同樣地很愉快。

“謝兄,來瞧瞧這副畫,前朝大畫家朱延的手筆,我花了重金購來的!”

沒過幾日,知府嫡子便已經將謝拂當成了知己,認為他見解獨到,且每每都能搔到他的癢處,覺得他們這輩子合該做好友。

就是新交的好友身體有疾,真是天妒英才!

謝拂將那幅畫拿來一看,卻很快發現了端倪。

這畫……是贗品。

“怎麼可能,你看上麵的墨,可不像是新的,還有這畫軸和紙張,我都讓人查過,絕對是真的古董!”知府嫡子皺眉不相信。

是的,這些都是古董,可這畫就是以古董造就的贗品,因為過於真,不大能看得出來。

可好巧不巧,這副畫的真品就在原主手中。

原主雖不能科舉,但喜好文墨書畫,不僅在書畫上有不俗的鑒賞能力,在繪畫上也極有天賦。

謝拂倒也沒多說什麼,隻是令人鋪紙研墨,很快,同樣一副臨摹的贗品便出現在他手下,知府嫡子幾乎要瞪大了眼睛。

待下人將謝拂家中的那幅真品送來,知府嫡子都沒那麼感興趣了,一個勁拉著謝拂問怎麼才能練就這樣一手本事。

事實上,原主做不到這麼厲害,謝拂在原主的水平往上加了一層,倒也不那麼顯眼。

跟知府嫡子來往,想要見到那個害的原主落水的罪魁禍首簡直輕而易舉。

“你怎麼在這裡?”那位害的原主落水的知府公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謝拂。

謝拂還沒反應,知府嫡子便率先皺眉不悅道:“這是我的朋友,你怎麼說話的?!”

知府公子嚇得渾身一顫,卻還是試圖道:“大哥,這人就是個啞巴,有什麼本事?接近你肯定是動機不純,你不要被他純良的外表給騙了!”

他最近都在等謝拂的報複,從前他們這樣戲弄過謝拂後,都會這樣,然而這回他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還以為謝拂識相,主動認輸放棄了,誰知竟然轉頭就在他大哥身邊見到了謝拂,且大哥明顯是被對方灌了迷魂藥了!

“混賬!”知府嫡子一拍桌子怒道,“從前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知府公子被嚇得下意識跪了下來,戰戰兢兢忐忑不安,抬頭小心翼翼看自家大哥,發現對方臉色依然很難看。

不等他說什麼,就聽見知府嫡子開口道:“是我的疏忽,忽略了對你的教養,從今天起,我會請專門的先生教你為人處世,等你何時待人接物能合格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說罷,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時,便又下人將他給帶回去。

這才轉身對謝拂抱歉道:“真是讓謝兄見笑了,家中庶弟年輕氣盛,有些不服管教。”

謝拂表示沒什麼,他想了想道:【恕我直言,知府大人既然能培養出兄台這樣的人才,必然教育沒有問題,既然如此,那便隻能是身邊耳濡目染的環境影響。】

知府嫡子心想這話著實有道理,庶弟再不好也是弟弟,他能有什麼不對?必然是那些刁奴攛掇。

於是,還沒想好怎麼逃脫的知府公子,很快迎來了身邊人大換血,他聯係不上任何人,在家中也孤立無援,活生生在家中坐了半年“牢”。

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時的謝拂還在與知府嫡子遊湖觀景。

夜晚的湖邊很是熱鬨,且今日尤為特彆。

七月七,鵲橋會,女子乞巧求姻緣,總之織女很忙的一天。

乍然聽到今日七月七的謝拂神色微微一頓。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

“謝兄可有喜歡的女子?不如今日討個巧,說不定這姻緣上天便送來了。”知府嫡子打趣道。

謝拂搖搖頭,小廝元宵忍不住了,“齊少爺,我家少爺沒有心上人。”

知府嫡子姓齊,他轉頭看向謝拂,似乎是想確認元宵說話的真假,然而看見謝拂一直盯著某個方向,順著視線看去,卻見是一男一女正抱著河燈來湖邊放,女子秀美可人,舉止活潑,頗為討喜。

他了然笑道:“從前沒有,或許今後便有了。”

*

“師兄你快點,一會兒就沒位置了。”韓茯苓著急道。

虞暮歸不疾不徐,“急什麼,湖這麼大,哪能全都占完。”

且湖麵一個波浪,那河燈說不定就得打翻,這河燈放了也是白放。

為了不打擊韓茯苓積極性,他最終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你的,我的,還有爺爺的,一個也不能少。”韓茯苓一一將寫了願望的河燈放下,這才心滿意足地跟虞暮歸離開。

然而事實也確如虞暮歸所想,風一吹,湖麵波浪晃蕩,他們的河燈便也即將如其他人的一起被打翻在湖裡。

在即將打翻時,一隻手卻將其中一隻河燈撈了上來。

元宵將它送去給謝拂時心裡還在低估,少爺什麼時候喜歡這種東西了?不都認為是小娘子才玩的嗎?

河燈到了謝拂手中,他沒看這河燈的樣貌材質,反而第一時間落在那寫著生辰八字和姻緣的船帆上,他略過年份,直接落在最後的日期上。

七月初七。

謝拂的視線驟然凝滯,再未離開。

元宵揉了揉眼睛,片刻後再次揉了揉眼睛,這才確定今日大約太陽打西邊出來的。

他家向來性情沉鬱的少爺竟然好像笑了?!

唇邊的弧度一點也不明顯,不仔細看還會以為這是錯覺。

可從小跟少爺一起長大的他對少爺的表情再熟悉不過。

他看了看謝拂,又看了看那有些狼狽的河燈,心中恍惚。

或許府中真的要辦喜事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