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謝拂和謝惜都待在家裡,有節目組的人前來拍攝先導片。
前一天晚上,謝拂勉強忙完目前要緊的工作,謝惜給他倒了杯水,幫他脫掉外套,給他捏肩捶背。
“哥,你辛苦了!要是我能幫你就好了!”
他慣會賣乖,有時候是真乖,有時候是裝乖,就像現在,明明他不能幫謝拂工作,卻偏偏說這麼一句,讓人聽著仿佛是他很想幫忙。
謝拂挑眉道:“也不是不可以,你在公司掛個職,這些都可以幫我做。”他將平時助理做的事列給謝惜看。
謝惜:“……”
“哈哈,那什麼,哥,我又沒學過金融,不懂這些,你讓我做這不是搗亂嗎。”
謝拂手指敲了敲桌麵,“你也知道在搗亂?你搗亂的地方還少嗎?”
謝惜:“……”
他張口想要繼續說,所有被謝拂堵住,“放心,你也不用擔心賠錢,彆的不說,幫你填窟窿的錢總是能夠的。”
謝惜:“……”
心中本有些忐忑和懷疑,然而在看到謝拂眸中那抹淺笑時,便知道這人是在跟他開玩笑。
謝惜稍稍鬆了口氣?
“哥,你就會逗我。”
謝拂笑而不語。
以前不少人都覺得謝拂會把謝惜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可在謝拂心裡,他跟謝惜即便是差這十多歲的年齡,也是應該相伴一生,生死與共的人。
就算不說生死與共,但也相差不大。
這樣的情況,謝惜不可能接他的班。
財產而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謝拂並不放在心上,活著的時候把自己的職責做好就行。
他死時唯一需要惦記的,也隻有眼前這個人而已。
“明天就要開拍了,哥你緊不緊張?害不害怕?”謝惜笑問。
謝拂:“為什麼要緊張?”
謝惜:“……”好吧,他忘了他哥也是見過大世麵,也曝光在鏡頭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
他微微低頭,謝拂起身,在他頭上揉了揉,“彆緊張,我並不怕被人攻訐厭惡,也不在乎。”
“你不是很想聽彆人喊我是謝惜哥哥嗎?會聽到的。”
謝惜的哥哥,這個稱呼最多存在於謝惜的上學時期,從小到大,每次開家長會的時候。
謝拂從來不會缺席他的一次家長會,也不會讓彆人代勞,或許那些講話對他根本沒用,但他每次都沒有敷衍了事,坐在下麵聽得很認真。
就像他也從沒有敷衍地養一養謝惜,隨隨便便就度過這個世界一樣。
*
第二天,開拍第一天,謝拂起得稍晚,等他開門時,便聽到客廳裡有各種工作的聲音,還有謝惜跟人的說話聲。
“你們小聲一點,我哥還沒起床呢,彆吵到他。”
“你們吃飯了嗎?我讓阿姨多做一點。”
“叫我哥起床?不去。”
“我怕我哥?你們不要亂說啊,反正我不會承認的。”
“我哥睡懶覺?才沒有,他是昨天工作到很晚,前兩天一直在忙。”
“我要做什麼?我不做什麼啊,等我哥起床一起吃飯。”
“找點事做?算了,嫌無聊的話,你們播出的時候完全可以把這段剪掉。”
“可以拍家裡嗎?等我哥起來問問他。”謝惜正跟人聊得起勁,眼睛一轉,便看到走出房間門的謝拂,當即從沙發上跳起來,“哥!”
攝像師趕緊將鏡頭轉到謝惜看向的方向,下一刻,鏡頭似乎僵住,徹底失去了靈活性,在短暫的停頓後,緊接著是劇烈的晃動,仿佛拍攝的人受到了什麼刺激,沒拿穩攝像機。
謝惜名氣和投資人的身份在那裡,前來拍攝的攝像師就有三個,一個專拍謝惜,一個專拍謝拂,另外一個拍彆的當素材。
導演很雞賊,他知道謝拂的身份,卻沒告訴彆人,連帶著導演助手也要跟著一塊兒保密。
兩千萬的事,節目組的人都知道那是謝惜哥哥投資的,也知道謝惜哥哥大概就是以前一直捧謝惜的人,但是他們不知道謝惜哥哥的具體身份。
來之前,他們已經將謝惜哥哥的身份猜了又猜,隻以為是哪個土豪或者暴發戶,隻會砸錢那種。
畢竟有身份地位的大佬好歹也住個獨棟彆墅什麼的,在現在明星幾乎都住彆墅的情況下,他們實在難以想象,隻住在這種樓房小高層,房子麵積大約兩百多平方的人會有多大佬。
導演就是盼著他們不以為意,現在的不以為意,等拍攝的時候就是出其不意。
節目嘛,總要有些趣味性反差性和爆點。
走之前,他還笑眯眯的看去跟拍謝惜這一組的攝影師,卻什麼都沒提醒。
謝拂這張臉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在大眾中的知名度甚至比不上謝惜,沒辦法,社會如此,除了整天出現在政要新聞裡的那些麵孔和名字,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們的知名度。
但那是在大眾裡。
每個圈子都有壁,身處娛樂圈,不可能不知道娛樂圈裡的大佬們。
就算是拍攝節目的攝像師,也知道七夕娛樂的老板。
七夕旗下的其他公司他們未必知道,但七夕娛樂是誰做主,他們當然記得一清二楚。
此時的攝像師差點摔了攝像機,鏡頭後的那張臉滿臉震驚,看著鏡頭的那雙眼睛瞪得宛如銅鈴。
勉強穩住扛著攝像機的手卻沒能穩住自己的心。
他他他……他看到了誰?!
震驚不已的他,忍不住將目光轉向其他人,卻見彆人也跟他一樣,差點拿不穩攝像機。
一時間門,攝像師在腦子裡回想起了很多事,比如導演簽約回來為什麼那麼高興,聽說買了十幾張彩票才中了五毛錢,都沒能打擊到他的好心情。
兩千萬的投資……
還有彆的家庭都能接受突擊拍攝,並且可以入室內拍攝嘉賓起床時的樣子,偏偏謝惜這一組不可以,不僅要提前預約時間門,拍攝內容還要經過他們同意,播放之前還要他們審核。
這種寬鬆到離譜的合同,讓攝像師之前還以為導演腦子抽了,太舔了。
可現在看,卻覺得導演真英明,這種人當然是無論如何都要先定下來啊!
謝拂走過來,身上的休閒裝令他冷淡的眉眼多了一分柔和。
謝惜屁顛屁顛接手了工作人員的任務,拿著收音設備蹦跳著來到謝拂麵前,給他戴在胸前。
謝拂任由他動作,視線在餐桌上巡視了一圈,“今天吃什麼。”
清越沉穩的聲音通話話筒傳到所有人耳中,令在場所有人都隻覺得自己的耳朵被羽毛掃了一下,渾身戰栗,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好……好蘇……
“養胃粥和小籠包,阿姨做了兩個味道的。”謝惜用手指比了個二。
謝拂跟他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哥,我今天想吃牛肉餡兒的。”謝惜看著他說。
謝拂沒說話,將自己麵前的兩個牛肉包子跟他碟子裡的豬肉包子換了一下。
“換了就必須吃,不能再換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