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用,那就丟掉吧,反正寫它的人不承認,收它的人也並非真心。”守護神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蠱惑,在明杳的耳邊反複回響。
明杳沒忍住,唇邊泄露了一分笑意。
他半認真半玩笑地問:“你一直想讓我扔掉,是因為你不喜歡嗎?”
“但這隻是一封沒有用的情書而已,又有什麼值得喜歡或者不喜歡?”
那聲音不說話了,似乎已經放棄讓他丟掉那封信。
明杳卻反而淡了笑意。
他小聲告饒:“對不起,守護神,你彆生氣,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總喜歡逗逗他,跟他開開玩笑,隻是為什麼是有關於感情方麵的玩笑?自然是因為,除了這一類,他們之間不存在其他玩笑,有的隻有無所不知和真誠。
在他的神明麵前,他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你喜歡我?”
明杳心頭一跳,似被這突如其來的作文給驚住,半晌忘了反應,劇烈的心跳聲響在耳邊,喚醒了他的神識,他慌忙垂下眸,甚至有些想閉上眼,手緊緊抓著褲腿,喉嚨乾澀,嗓音暗啞,“沒……”
他甚至沒有力氣,又或者沒有聲音,再說另一個字。
單單一個沒,便讓明杳心跳的聲音更清晰。
他咬了咬唇,疼痛令他清醒,令他大腦能更清晰地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我沒有。”
“是沒有喜歡,還是沒有膽子?”守護神的聲音淡淡,仿佛說的不過是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明杳渾身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從小到大,自從他遇到守護神以來,他就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這種仿佛做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藏不住的感覺。
可他又要藏什麼?需要藏什麼?
明杳不敢去想。
沒有膽子?他還當真是沒有膽子。
明杳心中苦笑。
不知道該怎麼回,他糾結了一路,便也沉默了一路,就連剛剛對明杳造成重擊,再問下去,就能乘勝追擊的守護神,也沒有再說一個字。
他們沉默著回到學校宿舍,因為方劍家離福利院比較遠,明杳回的是學校。
可又因為學校放假,宿舍裡隻有他一個人。
宿管登記過後,明杳便獨享這麼大的一個寢室,這大概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住這麼大的“單間”了。
躺在床上,明杳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他也不太想睡,擔心夢裡會見到守護神。
他摸出一隻二手手機,隨意刷了刷,回了單主信息,便又放下。
想拿出書本來看,宿舍裡的燈卻在瞬間熄滅。
每天固定的熄燈時間到了。
他該睡覺了。
許是連守護神也看不下去,一道聲音響在明杳耳中:“睡吧。”
“我不會去夢裡打擾你。”
明杳心中微痛,他想說那怎麼叫打擾呢?自己是那樣喜歡他的出現。
“是我不對,我沒有不想你入夢,我隻是……”
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
萬一他繼續問怎麼辦?
但無論如何,他都沒想過不讓守護神入夢。
可不等他說個清楚明白,睡意便侵襲了他的大腦,他閉上眼睛,緩緩睡去,而夢裡,沒有守護神。
翌日,明杳從夢中被驚醒,他皺眉敲了敲頭,回想起昨晚的一切,慌忙摸出書包,將裡麵的信封拿出來,想要扔掉這封沒有意義的情書,像昨晚守護神要求的那樣。
然而當他將信拿出來時,微微皺眉。
昨晚還是粉色的信,怎麼過了一晚上還能變成綠色?
懷著疑惑的心情,他翻到信的正麵,上麵的to明杳還在,字跡卻變了。
新字飄逸瀟灑,自帶一股仙氣。
再打開看正文,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想要情書我可以給你寫,不用眼饞彆人寫的,你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