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粉墨3(2 / 2)

偽裝深情[快穿] 觀山雪 14330 字 2024-04-15

“年華易逝,再驚豔的人,也有光芒不再的那日。”

“那時我已經死了。”

“就是活著也是死了。”】

“……”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姬書意的視線無法從謝拂身上移開,卻又似在走神,想到了什麼。

十幾年啊……

就夠了嗎?

寫《民國遺事》的姬書意覺得夠了,也覺得這樣寫還挺美,可真當生活在這個世界,真當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但凡想到對方身上隻有那十幾年,他便覺得可怕。

還好……

還好……

這裡不是他寫的那個世界,沒有鵲橋仙,也沒有謝先生。

原來覺得遺憾的事,此時卻覺得慶幸。

*

《鴛鴦錯》一炮而紅,接連幾天場場爆滿,梅家班賺得盆滿缽滿,連許家班的新戲都沒能把觀眾拉回來,班主當著眾人的麵笑得謙虛收斂,背地裡卻笑得暢快。

笑完後又去祠堂對著祖宗牌位哭,“爹啊,兒子總算沒辜負您的期望,您放心,梅家班絕不會再兒子手裡倒下去!”

有了《鴛鴦錯》,梅班主心中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並且已經打定主意要從姬書意手中得到更多的本子,最好能拉攏對方成為戲班的專用戲本先生。

畢竟思來想去,梅家班能再創輝煌,都是《鴛鴦錯》的原因,歸根究底,就是姬先生手中的戲本子。

自此,姬書意每次帶著謝拂去梅家班,都得到了貴客待遇,戲班裡的每個人都對他們笑臉相迎。

除了原來的戲本先生心裡有些不舒服外,其他人沒有半點彆扭。

可是沒辦法,他寫出來的就是沒有彆人寫的火,若說以前還能鬨鬨脾氣,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現在他便隻能夾著尾巴做人,這就是現實。

姬書意沒將對方的彆扭放在心上,文人相輕,這樣的態度再常見不過,人家也就是心裡想想,麵上卻從未說過什麼,他總不能率先找茬。

沒想法,也沒空。

因為梅班主求著他寫新戲。

姬書意本不想那麼著急,可梅班主加錢了,還翻倍加。

沒辦法,不是他沒意誌力,而是對方給的太多。

在金錢的驅使下,姬書意奮筆疾書,連半夜都在寫。

謝拂幫不了他什麼,便幫他點燈添油,校對錯彆字。

一個月的時間,《鴛鴦錯》排了大半個月,在熱度稍稍退下去時,姬書意終於將新的本子寫好了。

《嫁良人》。

新戲寫的是兩對男女陰差陽錯嫁錯人,且因為屬於盲婚啞嫁,直到婚後第三天回門,才發現嫁錯人,也娶錯人。

這戲前期以誤會搞笑為主,中期發現真相的慌張錯亂,後期的將錯就錯,並在相處中日久生情。

整個是歡喜劇,最後也是大團圓結局。

謝拂回想這人寫的兩部戲,懷疑對方穿越後發生了變異,這兩本風格根本和《民國遺事》大相徑庭,很難看出是同一個人寫的。

雖然一個是一個是戲曲,但本質都是講故事,他們講的故事完全不同。

謝拂將戲本子看完後問,“你很喜歡大團圓結局?”

姬書意一愣,隨後笑了一下道:“也不是。”

大團圓結局固然完美,能讓人心情好,可他其實很愛各種殘缺美,be美,否則也不會在《民國遺事》中寫出那樣的角色,並鐘愛於他。

“這個世界已經夠苦了,be太多,根本不缺,不如寫一些好的結局。”

“be?”

“就是壞的,糟糕的結局。”

姬書意給梅家班送稿子,卻因為是下雨天,他嫌麻煩,沒讓謝拂跟著去,自己一個人出門。

謝拂不肯,他便道:“你一來一回還要弄濕衣服,是想讓我多替你洗一身衣服嗎?”

“放心,這雨不大,多半待會兒就停了,你在家做好飯等我回來。”姬書意又勸道。

此言一出,謝拂隻能作罷,不然就是不替對方考慮。

他在家等著,可雨非但沒有停,反而還越下越大,窗外雷雨聲不斷,隨著風飄飛進了屋裡,在桌上落了點點水跡。

謝拂將上麵的紙張筆墨收進抽屜裡,又關上窗戶,將連續不斷的雨聲和些許雷聲隔絕在外。

許是雷雨聲嘈雜,讓人心緒不寧,謝拂本想睡一會兒,卻沒心情,他在灶台上煨著飯,想著等姬書意回來便能吃。

可他等啊等,卻始終沒等到姬書意回來。

又過了好半天,謝拂不打算再等下去,他拿出家裡剩下的唯一那把雨傘出門。

雨變小了點,雷聲卻未停,謝拂剛走進雨中,便覺得後悔,因為站在雨中才會發現,這樣的風雨下,這把雨傘的作用有限,即便撐著傘,用不了多久,渾身也會被打濕。

姬書意不讓他出門,多半也是因為如此。

謝拂微微皺眉,剛走出巷子口,腳步便微微一頓。

他的視線落在遠處一瘸一拐緩慢走來的人身上,對方並未撐傘,左手抱著右手,也不知是何原因,腳下也不穩,姬書意被淋得看不清前路,卻仍是在謝拂出現時下意識停下腳步。

謝拂看著他的視線微凝,雙唇微抿,幾步上前,將傘撐在姬書意頭頂。

姬書意看了看他,“我用不著。”

已經被淋濕了,根本用不著傘。

謝拂卻依然固執地為他撐傘,自己淋濕也不在意。

姬書意見狀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加快腳步要回去。

謝拂卻一把拉住他。

“乾什麼?”姬書意被他抓住的手臂微顫,雖然很快克製住,但剛開始下意識的動作卻未逃過謝拂的注意。

“去醫館。”謝拂斬釘截鐵道。

姬書意看著他,對上那雙堅定的視線,便心知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猶豫了片刻,他才道:“沒錢。”

他的錢都被搶走了。

謝拂將傘遞給他,轉身跑回家裡取了錢來。

隻是這樣一來一回,他的身上也濕得差不多了。

一刻鐘後,兩人出現在醫館中。

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鋪都關門,還好醫館開著,否則謝拂還要敲門喊許久。

大夫看了看姬書意的傷,“手臂小腿都有骨頭受傷,得先正骨,再上藥,其他隻是皮外傷。”

聽到這話時,謝拂的眼眸深沉一瞬。

他看了看姬書意,對方卻避開他的視線,顯然不願意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他。

但是即便不說,謝拂也差不多能猜到。

沒錢,受傷,傘也沒了,多半是遇到了搶劫。

包紮了傷,又開了藥,兩人便一同回去。

換了衣服,謝拂扶著姬書意上床休息。自己則是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也不知他去做什麼,總之到了傍晚姬書意醒來,才見他從外麵回來,手裡還拿著姬書意喜歡吃的那家店的鹵肉,還有一根大骨,看樣子應當是要燉湯。

姬書意這傷一養就是一個月,直到一個月後,他才去梅家班。

剛到了梅家班,便受到了梅班主的熱情歡迎,差點沒熱淚盈眶,“姬先生,我差點以為你要棄我們而去……”

姬書意:“……”

他不過是一個月沒去梅家班,至於這麼誇張嗎?

姬書意不知道,一個月沒出現,梅班主差點以為他走了,以後不打算再給梅家班戲本子。

現在知道是養傷,是誤會,梅班主喜極而泣,萬分感謝姬書意!

許久沒見,梅班主也樂得跟姬書意講八卦?

“對門許家班的班主不知道怎麼了,前段時間被人套麻袋打了,還找不到人,彆說罪魁禍首,連打他的人是誰都不知道!”說話都蓋不住梅班主幸災樂禍的模樣。

姬書意隻隨口應了一句,根本沒將它放在心上。

他也說了自己受傷的原因,算是解釋,卻沒注意到梅班主表情微微凝固。

前腳姬書意被搶,後腳許家班班主被打,這……是巧合?

見姬書意一臉沒放在心上的模樣,梅班主想了想,也沒提醒。

他轉而笑眯眯說起了其他,“姬先生,您寫的新戲又火了,有位少爺是個戲癡,一直想見見您,今兒他正巧也來了,不知您方便不方便?”

姬書意微微挑眉。

梅班主臉上不見為難,想來對方應當真是戲癡,至少不是麻煩人,聽起來應該還有點地位。

“自然。”

梅班主歡喜出去,沒一會兒,便領著一個年輕人進來。

“姬先生,這是薛家三少爺。”

薛三少爺見到姬書意便是雙眼微亮,禮貌執手:“在下薛望,久仰先生大名!”

薛望?

姬書意表情一頓,“敢問閣下是哪個字?”

“望子成龍的望。”

【他出身官宦世家,父母皆望子成龍,他卻偏偏活成了世人眼中的紈絝,認為人生在世不如及時行樂。

薛吟曾與長輩一樣,對三叔恨鐵不成鋼,可後來方知他是薛家最灑脫看得開之人。

亂世烽火中,紈絝或者人才,又有何不同,不過都是烽煙中的一粒沙塵罷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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