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不提前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不讓我露餡,還是為了不讓我提前知道驚喜?”
“你猜。”謝拂一把將他抱在懷裡。
“我猜是後者。”池照雀肯定道。
“原因?”
“今天根本沒演戲。”就算和那些人說了幾句話,也都是很簡單很正常的話,根本不需要演技,也沒有池照雀的用武之地。
謝拂眉眼舒展。
猜對了,但是沒有獎勵。
池照雀身體很疲憊,精神卻還在亢奮,這會兒根本不想睡。
但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想想也知道,明天不會輕鬆,至少應對謝爸爸就是一個難題。
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等他的精神平靜下來,才漸漸有了睡意。
半夢半醒間,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戴著戒指的那隻手似乎被人五指交握,戒指被人輕輕摩挲,溫度交融。
*
另一邊,彆墅燈火通明。
“怎麼樣?打通了嗎?”謝爸爸臭著臉問,
文伯搖搖頭,“先生,阿拂的手機關機了。”
“他竟然還敢關機?!”謝爸爸氣笑了,“這個混賬東西,招呼都不打就搞了這麼一出,怎麼,還想逼我?以為鬨這麼大我就會同意?告訴他,想都彆想!沒門!”
文伯尷尬道:“先生,阿拂的手機應該是沒電自動關機。”
就他們連續打了這麼多個電話,自動關機也不奇怪。
謝爸爸:“……”
他硬著聲音道:“那也不行!”
他到底沒做出連夜找上池照雀家門抓兒子這種事,大概他自己也知道,這會兒那邊估計正打得火熱,他去了多半尷尬。
正僵持時,電話響了,謝爸爸雙眼一亮,心說難道是那臭小子?該知道給他來電話,那他就……
文伯拿起電話看了一眼,“先生,是顧女士來的電話。”
謝爸爸一愣。
顧女士,顧聆夕,謝拂親媽,謝爸爸前妻。
“她打電話來乾嘛?”來興師問罪?
謝爸爸有些緊張。
雖然前妻已經另外有了家庭,但作為他曾經唯一的妻子,還是他唯一的兒子的媽,對方在他心裡的地位還是不一樣的。
“先生,接嗎?”文伯問。
謝爸爸沉吟一瞬,“接。”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傳來一道女聲:“姓謝的,兒子都要結婚了都不告訴我,你怎麼做爸的?”
“誰要結婚了?我都沒同意!他說要結婚就結婚?”謝爸爸一聽就不高興了,連忙表達自己的不滿。
“什麼?你還想不同意?你想棒打鴛鴦?我告訴你,我同意了,我兒子喜歡誰想娶誰都行,你要是不想當這個爸,那你可以不同意,反正他還有個後爸,少一個親爸也沒問題。”顧女士彪悍道。
從前她也是個溫柔美麗的妻子,隻是在發現丈夫長期出軌後,脾氣越來越糟糕,尤其是在謝爸爸麵前,絲毫不壓抑自己的情緒,想罵就罵,他活該。
“你你你……”謝爸爸被前妻氣到心堵,早知道這個前妻脾氣差,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想要謝拂不認他,去認後爸。
“你胡說八道!後爸哪有親爸好!”
“嗬嗬,後爸至少不會指手畫腳。”
“……”
直到電話掛斷,謝爸爸這口氣都沒緩過來,他問文伯,“我真的指手畫腳了嗎?我這是為他好啊。”
文伯:“……”
他一個管家,能說什麼呢?
“顧女士隻是希望阿拂高興。”
“什麼是高興?他以前交女朋友不也很高興?怎麼就非要和男人在一起?”謝爸爸皺眉撓頭。
手拿下來一看,抓下來不少頭發。
他心頭一涼,又抓了一下,果然,頭發更多了,都怪那個臭小子,讓他脫發越來越嚴重了!
“老文,幾點了?”他連忙問。
“快一點了。”文伯看了眼時間說。
話音剛落,抬頭就見謝爸爸趕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抬腳匆匆往樓上走去。
“都要一點了!我去睡了!那小子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我不管了!”
他還不想禿頭。
*
翌日,謝拂給罷工的手機充上電,看到上麵二十幾個謝爸爸的未接來電,還有一些是其他人的未接來電,謝拂一點也不意外。
他回撥了一個電話給謝爸爸,結果卻是文伯接的。
“阿拂嗎?你爸他昨晚睡得晚,現在還在睡覺,等他醒了再打過來吧。”
謝拂這回有些意外挑眉,“爸還睡得著?”
“本來睡不著的,得知不睡脫發更嚴重,就立馬能睡了。”
謝拂:“……”
“我改天給他找個生發秘方。”
“那樣先生肯定很高興。”文伯笑著說。
電話掛斷,謝拂感到腰間纏上了一雙手臂,“怎麼樣?謝董沒事吧?”
剛剛醒來,池照雀的聲音還有幾分慵懶而沙啞。
“沒。”
“你放心,我已經知道怎麼讓他同意了。”謝拂用手機點了個外賣,繼續縮在被窩裡抱著池照雀。
池照雀揉了揉眼睛,“什麼?”
“讓他擺脫禿頂煩惱。”
池照雀:“……?”
當晚,謝拂領著池照雀回家,謝爸爸看了一眼就彆開眼,假裝沒看到。
“文伯,多做幾個菜。”謝拂說。
“做什麼做?家裡就一個人吃飯,做多了不吃多浪費。”謝爸爸阻止,這就是不讓謝拂和池照雀留下吃飯的意思。
謝拂手裡提著幾包藥,“爸,給你的生發秘方。”
“你不要我們就走了。”
“等等!”謝爸爸故作不在意,“誰知道是真的假的,有沒有用。”
“是真是假,有沒有用,你用過不就知道了嗎。”
謝爸爸輕哼一聲,卻沒再趕人走,態度顯然已經有了鬆動。
為了頭發,謝爸爸決定勉強同意這兩人留下。
“小池,你上書房來,我有公事和你說。”
謝拂拉了拉池照雀的手,“怎麼辦,影視劇的經典劇情,給你五百萬,和我兒子分手。”
池照雀咬了下唇,忍笑,回握了一下謝拂,低聲回道:“謝總放心,你可不止五百萬,我又不傻,不能做虧本買賣。”
謝爸爸:“……”
混帳小子,彆以為他沒看到他們眉來眼去!
他氣衝衝上樓回了書房。
等池照雀進來時,剛剛還生氣的謝爸爸已經恢複了平時的鎮定模樣,在書房的他,進入了工作模式。
池照雀看了一眼,低頭喊道:“謝董。”
謝董不太高興。
“五百萬不夠,那你覺得我應該給你多少錢?”
池照雀嘴角微抽,反問道:“謝董覺得謝總值多少?”
謝爸爸:“我看他一文不值。”
池照雀:“……”
片刻後,他從兜裡摸出一枚一元硬幣,放在書桌上。
謝爸爸看了看,皺眉不解:“這是做什麼?”
“您說他一文不值,那我給您一塊,您把他賣給我,您還賺了。”
謝爸爸:“……”
“你什麼時候也學了他的牙尖嘴利?”
“明明以前是個聽話的孩子。”
池照雀微微一笑,“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怎麼不是他和你學?”謝爸爸發出靈魂質問。
池照雀:“……”他怎麼知道。
“人都有多麵的,我在您麵前聽話,是您於我有恩,在其他時候卻不一定。”
謝爸爸:“那你現在怎麼不聽話了?”
池照雀忽然覺得,謝拂的牙尖嘴利分明是家族遺傳。
他禮貌笑笑,“因為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謝爸爸靠在椅背,“你把他看得這麼重要。”
“有沒有想過你在他心裡,卻未必有這麼重要?”
“我生的兒子,我了解,他從小到大什麼都有,也就什麼都不看重,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往往都不會珍惜。”
“他現在重視你,新鮮你,等未來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後呢?你為了他得罪我,賭上前途,就不害怕賠得血本無歸?”
池照雀推了推眼鏡,眼中閃爍著屬於商場上生意人的精光。
“做生意,就不能怕輸,任何事都有風險,隻看結果,更想要哪個。”
“您說的我當然想過,賭局風險很大,若是輸了,結果我也不是承擔不起,但一旦我贏了,那我就能得到最想要的。”
“生意場上的事,相信謝董您遠比我懂。”
謝爸爸目露欣賞。
他喜歡銳意進取的年輕人。
然而一想到對方想要的籌碼是自己兒子,他表情又有一瞬間僵硬。
自己很看好的年輕人,和覬覦自己兒子的年輕人,兩個大相徑庭的身份,令他對池照雀一時心情複雜。
“謝董,這生意,您還做嗎?”池照雀提醒。
什麼生意,謝爸爸順著池照雀的視線一看,就看到桌上那枚一元硬幣。
哦,是賣兒子的生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