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母親,卻是第一個發現這孩子有問題的人。
他仿佛天生沒有感情,他知禮儀,懂規矩,便始終循禮而行。
比如陪她用膳。
明明她沒有要求,明明沒有想念,可哪怕政務再忙,他也會抽空陪她用膳。
又比如做皇帝,他似乎對皇位並沒有多少**,可在坐上這個位置後,也依然勤勤懇懇地處理朝政,安定天下。
他冷血無情,哪怕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誰犯了事,也能照殺不誤,就算是太後娘家,也不曾留情。
時間一長,眾人便也知道,這位新帝眼中容不下沙子,任何人在他麵前都沒有情分。
唯一可以仰仗的,隻有禮法。
太後不過是試探幾句,謝拂便轉身離去,可見他心意之堅定。
作為母親,對謝拂不娶妻這件事,太後早就看開了,先帝那麼多兒子,她也煩,謝拂自小與她尊敬
有餘,親近不足,她也不期待他的孩子。
女子從內殿走出,眼眶還微微泛紅,“姑姑,可陛下是天子,江山要有血脈繼承,怎麼能沒有子嗣,便是……便是為了讓江山後繼有人,詠洲也願意,姑姑,求您再替侄女籌謀一二。”
她在太後麵前跪下。
太後笑了,“先帝幾十個兒子,宗室之人更是無數,就算是你們江家都死絕了,他們老謝家都還在,人家用不著你擔心後繼無人。”
她揉了揉眉心,“行吧,你走吧,本宮累了。”
那姑娘似乎還想說什麼,然而太後身邊的宮女卻走了過來,“江二姑娘,太後娘娘要午睡,奴婢送您出宮。”
江詠洲抬頭看太後,太後卻閉著眼睛懶得看她。
她咬了咬唇,紅著眼睛走了。
太後輕笑一聲,“還年輕啊。”
年輕人,才為情所困,為情所傷。
*
禦書房。
謝拂說是來理政,便當真在理政。
不過理政之餘,也不妨礙他一心二用聽聽閒話。
待小太監將慈寧宮發生的一切細細說來,謝拂將最後一本奏折放在一旁。
“江尚書公務繁忙,忘了關心家中小輩,讓人將京城青年才俊的畫像送到府上,算是朕為江二姑娘的婚事的一點小小心意。”
送畫像的太監到的時候,江夫人還不明所以,等看到小女兒慘白的麵色,便是心中一緊。
她連忙關上門,對小女兒嚴厲盤問,對方才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
她沒想到謝拂竟然知道她在,還知道她做了什麼,她的臉色白得可怕。
江夫人萬萬想不到她竟然這麼大膽,敢跑到太後求幫忙,若是成功便也罷了,可現在明顯失敗了,不僅如此,還被皇帝知道了這一切。
傳出去,他江家要被人怎麼看?
江尚書鐵青著臉道:“找個時間,儘快嫁了吧!”
“爹……”
再轉頭看江夫人,見江夫人已經開始看起了宮中內侍送來的畫像。
江二姑娘癱坐在地。
翌日,江尚書稱病告假。
宮中派太醫來診治,還有內侍慰問。
江尚書鬆了口氣,看來皇上沒因為這件事而生氣。
對於這個外甥,江尚書可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真拿對方當外甥看。
那可是一言不合,連自己老師都敢說砍就砍的人。
雖說那人犯了罪,可如皇帝那樣不留情麵,全然按律法來辦的,還是世所罕見。
登基這三年,皇帝平日裡處理政務之餘,大半時間都花費在修訂律法上,如今大夏所用的律法,已經與以往截然不同。
不等江尚書病好,麻溜上班,朝中便傳出一則重要消息。
皇帝挑選三歲以上,十歲以下的宗室子入宮讀書。
這位皇帝似乎在用行動表示,彆想讓他成親,也彆指望他有子嗣。
先不提朝中官員有何反應,宗室中的那些人卻已經被這消息給震翻了天!
*
安王府
花園裡兩個小丫鬟說悄悄話。
“聽說宮中要選太子,天子重禮教,咱們王府的幾位公子應當會最受青睞。”
近日,京城裡的宗室們因為宮中的消息轟動了,所有人都興奮不已,各個府上又發生了無數明爭暗鬥,勾心鬥角。
“可不是,京城誰不知道咱們安王府最重禮數規矩。”
兩人笑了一會兒,忽然粉衣的那位想起什麼似的道:“聽說宮中要的是三歲到十歲的孩子,那……梧桐苑的那位……是不是也要去?”
紫衣的姑娘聞言下意識擰眉,“不能吧?誰不知道陛下重禮法,若是將那樣不孝不悌的人送進去,豈不是平白惹怒陛下?”
“可他畢竟是府上七公子……”
“說不定明天就沒有了,誰知道呢。”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