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東京灣底下去了。”愛麗絲已經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本就顯白的克萊因藍襯衫襯得她越發膚白貌美,對外身份是名模的FBI搜查官抬眸對上赤井秀一的視線。
“偵探友人拜托我撈點東西。”
東京灣底下?潛水撈東西?
“撈到了嗎?”赤井秀一從衛生間拿出吹風機,在客廳找了個插板插上電,把線拉到沙發這邊。
“嗯,安葬好了。”愛麗絲沒有多說什麼,感受著頭上暖呼呼的熱風,和男人手指穿過她發絲時的觸感,微微眯起眼,笑道,“會心疼女性了啊,秀。”
“愛麗絲姐彆開我玩笑了。”赤井秀一哭笑不得。
安葬好了嗎……是屍體嗎?
如赤井秀一所猜想的一樣,愛麗絲尋找的的確是屍體,還是兩具。
在進入異能力體狀態後,在森鷗外的從旁幫助下,愛麗絲維持著長時間不需要呼吸也不會被水壓所影響的狀態,成功在東京灣下找到了目標。
那是兩個被時間所侵蝕後顏色無比深沉肮臟的麻袋。
難以置信,對於環境條件極其挑剔的珊瑚在麻袋旁長了許多,多到讓愛麗絲得以遠遠的就發現它們。
砍掉麻布袋上捆著的鎖鏈,從麻布袋裡已然成為森森白骨的兩具屍體上,通過骨骼的年齡、傷痕,以及殘餘在頭骨裡的子彈和因為血肉腐爛而掉落在麻袋裡的子彈判斷,愛麗絲猜想自己是找對了。
而最後也通過森鷗外和費奧多爾,甚至是江戶川亂步的認證肯定,降穀夫婦重現人世。
降穀夫人身上的白大褂已經破敗不堪,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潔白,在她白大褂口袋裡有幾根貼有特殊防水標簽的試管,試管已經破裂,標簽上的字跡也已經被腐蝕殆儘,但愛麗絲隱隱感覺這裡能夠生長出一大片珊瑚供魚群生活,是這些試劑的緣故。
有個猜想從愛麗絲腦海裡浮現——
不管他們被沉於大海還是埋入土中,亦或是拋屍荒野,他們身邊都會一片繁榮。
或許這也是降穀夫人在最開始想要研究的課題。
這個世界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失去了兩位浪漫而溫柔的正直之人,真是令人扼腕不已。
愛麗絲心情沉重將降穀夫婦一同下葬,死亡也不能將他們分離,他們因理想而相識相知相愛,最後也因理想一同步入死亡。
作為證據鏈最後一環的子彈會在幾天後寄到十字偵探事務所,作為宣誓清掃開始的發令槍,近衛陸的死亡必須卡得敲到好處。
當判定那些子彈與近衛陸的那把槍各方麵痕跡都完全吻合的鑒定結果一出,就是近衛陸死刑開始執行的一刻。
實際上近衛陸擦拭過的槍並沒有被完全的清理乾淨。
因為槍法拙劣,加上對槍支並沒有多深的了解,近衛陸對降穀透的擊殺是近距離射擊,降穀透中彈時濺射出的血液殘餘在了槍的零件縫隙之間。
而這把槍根據綾辻行人謹慎而周密的調查,確認這把槍從出場起就隻有近衛陸使用過。
同時這把槍唯一一次被使用時打出的全部子彈都在降穀夫婦身上,這是綾辻行人推理出來並被確實的鐵證。
“心情好些了嗎?愛麗絲姐。”收起吹風機,赤井秀一笑道。
愛麗絲揉了揉被吹得乾爽蓬鬆的頭發,對赤井秀一豎起大拇指,“好多了!多虧了咱們家貼心的暖男秀!”
赤井秀一哭笑不得。
“有沒有什麼比較在意的女孩子呀?”愛麗絲轉過身軀趴在沙發背上看著赤井秀一,“都這麼大了還沒談過戀愛,雖然我也不會催你,畢竟感情是自己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秀是‘魔法師’,就很想笑。”
看著對他調侃不已的金發女子,赤井秀一眼裡儘是無奈和包容。
感情史一片空白的赤井秀一對於愛麗絲的調侃沒什麼感覺,感情這事兒強求不來。
在FBI的時候,朱蒂和他告白過,他拒絕了,赤井秀一坦白了自己對她沒有那種感覺,但對方顯然是沒有放棄,說等他改變想法。
這一等,直接等到赤井秀一臥底進黑衣組織。
臥底任務開始時,赤井秀一經過一番調查,最終目標鎖定了一個即將從美國回日本的留學生身份。
這個留學生家境很差,但自視過高有自命不凡,父親是借了高利貸才把他送出國留學的,但在外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在真正的人才麵前有多麼的無能。
在這種情況下,他越來越暴躁,將自己的怨氣和不滿全部撒在了父親身上,讓他打更多的錢過來彌補自己在國外的自卑和無能,隻有揮霍金錢的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和大學的同學們是一樣的。
而他父親借的高利貸方正是來自黑衣組織的一條線上的,稍微操作一下,父債子償不是理所當然嗎?
於是在一番操作下,這個叫做諸星大的留學生身份就成了赤井秀一的。
赤井秀一:你的身份fine,下一秒mine!
而卡在他進黑衣組織最為艱難且危險的時刻,將他一把拉進組織裡的是一個有著一雙淡灰色眼眸、黑色短發的‘少年’,對方安靜下來的時候簡直毫無存在感。
——傑克·丹尼威士忌。
外貌中性清雋的傑克丹尼臉上一貫沒有任何表情,情緒也寡淡,平淡得好似無波之水,現在想想,那張麵孔與芥川龍之介乾部像極了,二人之間是否存在血緣上的關係?
赤井秀一不敢確定,但自從見到芥川乾部後,他就開始多多少少忍不住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