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轉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劉,確定是在和自己說話,才不確定的問:“什麼?”
“表。”小劉實在忍不住提醒她了,怎麼這麼呆。
“哦,這個啊,是我老公買的。”她本想習慣性說“前夫”的,但感覺他人才沒了七天,她就這麼稱呼他,有點人走茶涼的傷感……和沒良心。
……
車內又是一頓。
什麼叫她“老公”?季雲喜的臭臉終於有了絲波動,努力從後麵看她,見她說過以後又“嗯哼”的清咳了聲,還是那麼雲淡風輕。
卻哪裡知道丟了個驚天霹靂彈給他。
小劉也一驚,雙目圓睜,上上下下看了她兩遍,怎麼看怎麼像個女學生啊:“你……你結婚了?”
他們不知,後排的季雲喜也屏住了呼吸,定定看著女子的側臉。她的臉比手更白,從側麵看過去沒有過分挺拔的鼻梁,卻也有明顯的山根,鼻頭還微微有一點點翹,從正麵看不出來,更平添了兩分嬌俏。
怎麼看怎麼像個女學生啊。
“對啊,我老公就是唐豐年。”
小劉倒吸一口涼氣,繼續問:“啥時候結的婚?你還未成年吧?這也能領證?”
李曼青不好意思的抿著嘴笑了笑,不出聲。她和唐豐年確實還沒領過證呢,以前是年紀小,去年滿了她卻又推三阻四。
季雲喜知道了,哪是結了婚,這他媽明顯是非.法同居的啊!
不過農村也不講究這個,隻要不讀書了,都是十七八歲先辦酒,有孩子就生,等年紀到了領個證就成,甚至有孩子生了五六年都不去領證的。大家對“結婚證”這東西壓根不當一回事兒。
“那還讀書麽?”季雲喜突然問了句。
李曼青一愣,讀書……於她來說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是啊,她還讀書麽?她沒想或這問題,但上輩子二十年的打工生涯告訴她:不讀書真是沒前途的。
剛開始在外頭,因為是九零年代的高中學曆,她還稍微好找工作一點兒,給人家廠裡當過領班,負責做點筆墨登記的事,後來大學生出來就沒她的事兒了。
再後來,正好趕上創辦民營幼兒園的浪潮,她外貌白淨秀氣,又是高中生,還真去當過幾個月的保育員,隻是工資太低,還不如人家當保姆的,上午做一家,下午做另一家,一個月能有雙份工資拿。所以才辭職去了家政公司。
她比誰都羨慕劉芳菲和唐豐梅,同樣年紀的女孩子,她們能夠在象牙塔裡為人生理想而奮鬥,她……卻隻能在山溝溝裡淘生活。
但話又說回來,受夠了上輩子疲於奔命的打工生涯,現在能與世無爭的在山清水秀的環境裡吃吃喝喝,於她來說也是種上天的恩賜了。
所以,關於讀書這個問題——“我沒想過。”
季雲喜一愣,這有啥想過沒想過的,她這年紀不讀就不讀啊,要讀就讀啊,正好男人也死了,她直接回娘家繼續讀書不就行了?
“你家哪兒的?”
李曼青不用確認也知道,他問的是娘家。
她的娘家在另外一個鄉,叫連安,距離太平鄉得有百來公裡,具體的她也說不上來,隻知道坐拖拉機的話得花兩個小時。當然,下了拖拉機還得再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翻山越嶺才能到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