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穿(1 / 2)

衛聽春一隻手還傷著呢,隻能用一隻手,一邊呼嚕薛盈後腦,一邊笑著,叫完了魂,她正想把手拿回來,就發現薛盈低著頭,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一動未動。

乖得不得了。

衛聽春見此就沒有把手馬上收回來,而是從薛盈的後腦,滑到了他後頸上,輕輕捏了捏。

薛盈本能縮了下脖子,但是並沒有真的躲避。

衛聽春笑著又捏他肩膀,他抬起頭看著衛聽春,竟也對她勾了下唇。

雖然笑意未達眼底,但是他確實在努力示好。

衛聽春停頓了一下,想起她這副身體和薛盈之間的糾葛。這副身體曾經虐待薛盈,不止一兩次,但是他竟然還這麼乖讓自己捏揉。

他剛才一驚一乍的躲避她反倒覺得正常。可他現在這樣,讓衛聽春有點笑不出來了。

衛聽春簡直無法想象,得是多好一個孩子,多麼純善的性子,才會因為她的一次幫助,就……就這樣不設防了。

她還以為他把自己接回來是想折磨她這副身體,可是現在,湯藥是止疼的、她居住的環境、她手上細致的包紮...

她同他說話不分尊卑,他沒有絲毫不滿。包括薛盈急切地讓她安心,承諾九皇子不會找她麻煩的忐忑舉動。

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他怕是真的來接她享福的。

可是為什麼呢?她曾是慶嬪身邊的心腹,她……衛聽春突然想到什麼,心裡咯噔一聲。

再看向薛盈時,眼神都變得十分複雜。

他……他該不會是想念親娘了吧?

衛聽春接到的這個世界的劇情,雖然不全麵,但是也大致將薛盈的境遇寫在其上。在這偌大的宮中,薛盈雖然貴為皇子,卻一直不受皇帝喜愛,母親也已經死去,他無任何的親眷,這皇家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不把他坑害死就不錯了,如何會同他交心呢?

而他之前被兄弟們合夥坑到了冷宮去,按理會重傷,活生生在床上躺半年。

但是因為衛聽春的穿越,因為她沒有按照劇情裡麵去虐待他,還被他認出是偷偷給他烤火喂水的人。

她怕是勾起了他心中向往溫暖的火苗,而她作為慶嬪曾經的心腹,也是離慶嬪最近的人……小孩子都是這樣的。

衛聽春死之前生活在大山裡麵,她親眼見過有女孩因為不能傳宗接代,被家裡人帶到山裡扔了。

有些是很小就扔了,有些是很大了,幾歲了才扔。

衛聽春想起曾經的家附近有一戶人家,因為男人嫌女人沒能生出傳宗接代的兒子,總打罵自己的女兒。

下手特彆狠,小東西總是鼻青臉腫的。

但是孩子生來是沒有是非觀的,如果從小養著就是狠打,那麼孩子就會漸漸接受這種對待方式。

而孩子依戀孺慕母親,這種情感幾乎是天生的。那小姑娘無論被打多狠,都會去貼近她媽媽。

衛聽春一想到薛盈也隻是沒娘的半大孩子,他可能也是對母親,甚至對和他母親勉強算作親近的自己產生了依戀之情……那衛聽春可真是造孽了!

因此衛聽春沉下了臉,看著薛盈片刻,拉著他的手臂到桌邊坐下,一臉嚴肅問他:“你接我回來,是為了讓我享福?”

薛盈幾乎從未被人這樣溫柔地抱過。

雖然嚴格意義上,這根本不能算作一個擁抱,隻是衛聽春半圈著他,摸了摸他。

但是這種感覺太過新奇,也太過讓他無所適從,他一直以為自己極其討厭同人有任何的親近。

但是他看著衛聽春,覺得後腦和後頸都暖暖的。他還想讓她揉一下。

真正的善意,就算是從未接觸過的人,也一樣能在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就心頭酸軟。

因此薛盈點頭,低聲道:“是。”

“你忘了我以前怎麼對你了嗎?”衛聽春一聽他說是,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衛聽春說:“我都這把年紀了,我知道從前對你……”

“從前一切,我都已經忘了。”薛盈勉強壓抑住自己想被揉的心思,說道,“我都忘了。”

他為了安衛聽春的心,還故意說,“嬤嬤不用擔心我會伺機報複……我母親去世後,身邊剩下的老人,也就隻有嬤嬤你了。”

薛盈自認為這是個最好的解釋,突然不計前嫌,把人從冷宮接回來,是念著慶嬪的舊情,而不是他發現了她的秘密。

但是聰明如薛盈,他從未體會過來自“家長”恨鐵不成鋼式的語言毒打。

衛聽春一聽他所言果然和自己猜測一樣,登時汗毛都豎起來了。

劈頭蓋臉道:“你這孩子,怎麼記吃不記打呢!”

“雖然我是你母親身邊的人,但是我從前虐待你良多,你怎麼能就因為我給你點了兩個火堆,就覺得從前的事情都沒有關係了?”

為了讓自己的言行舉止顯得合理,衛聽春說:“是,我現在是恍然大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了。”

“但你要知道,這世上大多數的壞人,到死也不會悔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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