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邪來了個電話,境外的,他知道是誰。但是談話內容,不是非常方便當著霍沉魚的麵接,可上次答應過不瞞著她。
他猶豫兩秒,接了電話,坐在沙發上沒走。
“說。”
霍沉魚小口吃東西,聽見陳邪說話,抬眼看了看,沒怎麼注意。
她以為是宋青他們打來的。
“沒空,不接任務了。”陳邪看了一眼低頭認真吃早餐的霍沉魚,刻意壓低聲音,儘量讓她聽不清。他接這個電話的時候,整個人有種刀尖舔血的殘酷意味,完全不像跟霍沉魚說話那麼懶痞痞的。
“我在國內。”
對方說了很長一段話,陳邪聽了一分多鐘,說:“不差那點,把我名字撕了吧,給二號。”
又等了兩分鐘,陳邪說了句“不用”,掛掉電話,歪頭盯著霍沉魚腿上的毯子,有點想笑,轉了會兒手機,走到霍沉魚旁邊去,拉開椅子坐下。
傭人來問他要不要早飯,陳邪沒要。
不吃飯坐過來乾什麼。
霍沉魚睨他一眼,低頭繼續吃。但是陳邪的視線一直盯著她,存在感太強,她忍了一會兒,忍不下去,問他:“你看什麼呢?想吃?”
陳邪點頭,確實想吃得很。
想吃,那剛才又說不要,麻煩。霍沉魚皺著眉頭,把奶黃包掰成兩半,分他一半,遞過去:“那給你吃,彆看我了。”
陳邪有點意外,她居然分一半給他。想了想,俯身過去,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
霍沉魚看他咬一口,也不伸手拿過去,就又朝他那邊伸了伸,拿著啊。
陳邪倒是埋頭,看著她,又咬一口。
她才明白過來,陳邪這是想讓她喂他吃,壓根兒就沒打算接。
霍沉魚氣得下意識想把奶黃包砸他臉上。
偏偏他用那種帶點試探、隨時注意她反應的眼神一直盯緊她。他那樣一個囂張頹廢、粗糙強悍的大男人,平時什麼事都無所謂、不在意,現在用這種眼神看她,她一下就心軟了。
唉。
霍沉魚歎了一口氣,把手伸回來,手這麼一直舉著,有點酸。
陳邪看了看她的手,又盯著她,眉骨一揚,黑眸裡情緒莫名:“就給吃兩口啊,小氣。”
霍沉魚手
上的動作一頓,把他吃過的扔在盤子裡,不想理他了。
沒過幾秒,她深吸一口氣,算了,他說話一直就那樣,不跟他計較。她又把小半塊奶黃包拿起來,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全掰碎,自己那一半也掰碎了,放在盤子裡,連盤子一起遞過去,放在陳邪麵前,看著他說:“全都給你。”
頓了頓,又認真地補了一句:“我不小氣。”
全都給他。
陳邪突然心跳很快,看著她笑大了,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嗯,你不小氣。”
他從盤子上拿了一塊掰碎的奶黃包扔嘴裡,很甜。她更甜。
如果她這樣是討厭他的話,他不介意被討厭。
就算隻是裝出來逗他好玩,他也認了。
他很好哄,但凡隻要她給一點甜頭,他怎麼樣都行。
霍沉魚心裡不高興,抱著牛奶喝,安靜半天,還是忍不住眉毛一翹,問:“為什麼你說話總是像在譏諷我?”
這個問題她真的忍了很久。從一開始,他在酒吧跟她說話,就是這樣的,特彆奇怪。每次他這種語氣的話一出來,她就忍不住想生氣。
“因為,”陳邪頓了頓,說,“我想逗逗你。”
因為,他不這麼跟她說話,她根本不理他,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霍沉魚喝完奶,自己跑回臥室去,雖然大廳裡除了幾個阿姨,沒彆人,可她光著兩條腿,還是羞得不行。
陳邪煙癮犯了,在下麵坐了一會兒,抽了一根煙,慢騰騰地上樓。
霍沉魚歪著腿,跪坐在床上,拿著手機玩拚圖遊戲,看著陳邪進來,拉開儲物櫃,翻了什麼藥膏紗布出來,放在茶幾上,自己伸手把衣服脫了。
他摘衣服的動作特彆突然特彆快。她還沒反應過來,隻呆了一秒,他就脫了。
好在這回他是背對她的,沒那麼羞恥。
霍沉魚目光落在他後腰那裡。
那有一塊巴掌大的結疤的傷口,不知道怎麼發炎了,皮肉潰爛,冒了一片水泡。
好像是原先紋身的地方。
“你又跟人打架了嗎?”霍沉魚把第七關闖過,關掉手機。
陳邪順著她的眼神看回來,笑了一聲:“沒有啊,這不是你說紋身不好看,我就給洗了,沒忌口,有點發炎
。”
霍沉魚愣住。
她不記得她說過,明明當時她沒出聲,他自己亂猜的,她隻是默認而已。
“我沒說不好看。”
“好看啊?你早說啊,老子都洗了兩回了。”陳邪挑眉。話是這麼說,他語氣還是淡淡的,不太在意白洗了。
霍沉魚抿緊唇,好吧。
陳邪抓著藥膏,動作粗魯地往自己傷上抹,隔著這麼遠,她都看得牙疼。
霍沉魚穿上鞋子,走到他麵前去,拿過他手裡的藥管。
陳邪看她一眼,沒說話,視線慢慢下滑,停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離得這麼近,還站在他膝蓋前麵,伸手就可以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