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森鷗外隻能很遺憾的表示,他的小愛麗絲沒有機會見證這一切了。
他把工具們都塞進公文包裡,然後走到鏡子麵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就像來到這裡的每一位患者一樣,隨後,他伸出手去撫摸鏡子的邊框,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淩亂的黑發,不修邊幅的頹廢襯衣,軟弱的氣質,森鷗外幾乎有些認不出這樣的自己了,偽裝了這麼久,他快要忘記和福澤諭吉搭檔的時候,自己原本的樣子了。
福澤諭吉已經成為了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現在該他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了,這就是他們共同的恩師夏目漱石想要看到的——三分局麵的雛形。
他要變成另一種存在了,不是港黑首領的私人醫生,而是,完完全全地“另外一個人”。
鏡子中的森鷗外的氣質逐漸發生了改變,他不再隱藏自己的本性,而鏡麵仿佛扭曲了一下,隨後,他朝鏡子露出了一個古怪的、野心勃勃的笑容。
處於微妙的惡趣味,森鷗外在西裝外依舊穿著醫生的白大褂,隨後,他走向了診所的門,拿起靠在牆壁邊的黑傘,抖了抖上麵的積雪,走出了診所。
一輛豪華黑車駛到了他的麵前,然後停住了。
開車的是森鷗外的心腹手下,他們擁護他的存在,心甘情願和他一起推翻現任首領的統治——
森鷗外就是下一任首領,毋庸置疑,他們不在乎是否名正言順。
立刻有人下車,替森鷗外拉開了車門,他自然不過地鑽了進去,坐在了後座。
副駕駛坐著他意料之中的那個人,儘管他保持沉默不言,但森鷗外仍感到一陣愉悅。
“太宰,我說什麼?”森鷗外歎息道,“涼介不會讓你死的。”
太宰治偏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能力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簡直可以和神明比肩了。”森鷗外不在意地讚歎道,眼底是純粹的欣賞,“隻是,雨滴為什麼沒有落下呢?你把他丟在那裡了?”
潛台詞是:為什麼對方沒有和你在一起?
荒木涼介的能力失控了,當他落在太宰治身上的時候,後者發現他暈了過去。
太宰治不想離開,在這個時候,他根本不可能鬆開他的手,但是森鷗外的人找到了他,他猜得分毫沒差,於是部下們迅速將他們圍了起來,在黑壓壓的槍支下,太宰治隻好站了起來。
“我和你們走。”他說,站在了荒木涼介身前,語氣冷淡,“明智些就把槍收起來。”
於是,太宰治鬆開了荒木涼介的手,上了這輛黑車,來到了森鷗外身邊。
“……嗬,森先生。”太宰治回道,“你失算了,他不像我,他有人保護的。”
他們當然不可能就放任荒木涼介待在那裡,因為隻要他還在,就能迅速集結起首領擁護黨的手下,那個時候的局麵不是誰都能承受的,所以森鷗外的本意是將荒木涼介帶走。
但是就在他們舉著槍準備靠近對方的時候,刹那間,從地麵上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紋路,仿佛地下有什麼黑暗的長蛇爬過,以荒木涼介為心臟,大地猛地跳動了一下。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這是一個……不,不能用青年來形容,怨恨的麵孔,猩紅嗜血的眼眸,加上周身的幽藍色劇毒火焰,根本不算一個人類。
他就這麼憑空出現在眾人麵前,隻一下,肉眼都沒有看到是如何行動,靠近荒木涼介的那兩位黑手黨手下就已經瞬間斃命,血濺當場,□□和靈魂都被火焰無情吞噬。
“還是厭惡啊,果然,最厭惡人類的氣息。”然後,這個青年漠然地說道,“滾開,無聊。”
這殘.暴的手段震懾了在場的黑手黨們,讓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任由荒木涼介待在原地。
太宰治先是一愣,然後站在原地少見地大笑了起來,就連被人推了一把都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
他透過車窗看到那個突然出現的青年抱起了荒木涼介,然後才緩緩地收回了視線。
他保持著這樣的好心情直到看到森鷗外。
“唔……太宰君這樣說,我大概猜到發生什麼了,”森鷗外道,“唉呀,好麻煩啊。如果要當首領的話,果然還是得想個辦法讓涼介不要對我動手吧?我可不想隨隨便便就死了呢。”
“對吧?太宰?要是做個失敗的起義者,那太可憐了。做了這麼多布局,居然因為力量不夠強大,而存在被擊破的危險,真悲慘。太宰你能明白我的可憐處境的吧?”
太宰治低垂著頭,隻是一言不發。
雨聲淅淅瀝瀝,他的眼底帶著嘲諷的色彩。
車外的景物動了起來,這輛車已經駛向了它應該去的地方——港黑大廈。
“但是,我已經有了個好點子,多虧了太宰君在這裡,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森鷗外的聲音道,他拍了拍手,“不如,太宰君——等下你來動手,幫我殺掉首領吧?”
太宰治猛的抬起頭,睜大了眼睛。
“——對吧,這真是個好點子呢!這樣的話,涼介怎麼會舍得揭發首領身亡的真相來攻擊我呢?”
森鷗外笑得非常冷酷,卻語氣輕鬆道:“誰叫涼介一直比較偏愛太宰君呢,一定會讚同我的想法吧?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所以等下麻煩你了……太宰,做那個劊子手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