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薑湛此舉倒是純粹沒有坑薑白的意思。
畢竟他隻是派人盯著劉曉紅, 誰料到劉曉紅居然這時候開始到處找房子。
其實薑總之前已經計劃好了。
如果劉曉紅要繼續住在這裡的話, 他就派人把這一片都用最快的速度蓋成花園洋房,讓薑白也可以住的更加舒心。
畢竟……薑總有錢。
而且這一片都是他的地盤。
劉曉紅找房子的事情確實是個意外。
薑總發現其中好像還有魏子胥的人出沒。
他更是一刻都不敢放鬆,甚至直接安排羅躍去跟劉曉紅簽訂合同,擔心彆人不靠譜。
等到羅躍收了錢, 把房門鑰匙交給劉曉紅的時候。
薑總這邊才放下心來。
——他現在真的離不開薑白,平日裡工作那麼忙,晚上都忍不住在薑白家樓下一坐就是一晚上。
車裡的煙味恐怕可以引發火警報警器。
薑湛自己也雙目通紅。
可想著他跟薑白隻有一個街道的距離。
就算是按照數學上的絕對值來算, 他跟薑白也相差了不到二十米。
這已經可以填滿薑湛的心。
所以, 薑湛絕對不允許劉曉紅帶著薑白住到魏子胥的地盤上。
那樣, 他絕對會瘋掉!
薑湛接通羅躍的電話,語氣淡淡的:“鑰匙給了合同簽了, 劉曉紅說什麼時候搬家?”
羅躍一愣。
他果然不是個辦大事的,都沒考慮過這件事。
但還有彌補的餘地:“劉曉紅還沒走,我去問一下。”
劉曉紅坐過的電梯一個巴掌就可以數過來。
她佝僂著身子, 看起來跟窗明幾淨的公寓樓格格不入。
但因為有羅躍在她身邊, 路過的人沒一個敢輕視她。
“大姐,既然你這麼爽快的直接交了三個月房租, 我下午閒得慌, 不如幫你搬家?”
劉曉紅憋著氣。
她哪裡是爽快的直接交三個月房租?
分明是這人不講理,不一次/性/交三個月就不給租房子!
羅躍借了輛麵包車, 就停在樓底下。
“這是我們公司專用的搬家車,大姐,你如果現在答應, 這就是免費的。”
“過一會兒,可能搬家費就不止一兩百了。”
劉曉紅趕緊點頭:“我搬!”
小區門口的保安穿著統一製服來來往往,有的看到羅躍還禮貌地打招呼。
劉曉紅覺得羅躍應該不是壞人,於是就同意了。
她要收拾的東西其實很少。
家裡的大部分東西都帶不了,鍋碗瓢盆都是房主之前看她可憐借給她的。
都要還。
但就算是這樣,羅躍幫著劉曉紅忙前忙後,也出了好幾身汗。
當羅躍拿到一個箱子的時候,劉曉紅猛地撲過去。
“這個你彆動,我來!”
羅躍站在一邊,看劉曉紅那佝僂伶仃的身子背著一個看起來比她還要重的箱子。
很寶貝的下了樓。
事後羅躍趁著劉曉紅收拾其他東西的空檔,打開那箱子看了看。
基本上全都是初中高中的試卷和課本。
羅躍突然有點心酸。
“這個劉曉紅倒是有情有義。”
羅躍把這個發現彙報給薑總。
薑總眯起眼睛,問道:“查到劉曉紅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嗎?”
——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要搬家。
羅躍一梗,他趕緊回複:“正在調查。”其實還沒開始。
薑湛:“……”果然不如豐泉靠譜。
這件事要是豐泉在辦,肯定不需要他的吩咐,直接把劉曉紅這麼做的原委列好遞交上來。
但羅躍一根筋,隻能一件事一件事的吩咐。
薑湛想,當年薑白之所以把羅躍交給自己,無非就是覺得羅躍這個人好掌控。
當年的他勢單力薄,翅膀上羽毛都沒有豐滿,留豐泉在身邊無疑是顆定/時/炸/彈。
但是有羅躍在一旁傻fufu的製衡。
豐泉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現在好了,兩個人都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薑湛閉上眼睛,再也無心去看桌麵上的報表。
“你倒是走一步看十步,把什麼都給我計劃好。”
他揉揉眉心,突然站起來,穿上外套,直接驅車來到慶大。
薑湛站在禮堂的一角,看著跟夏老相對而坐,拿著筆,一臉思索表情的薑白,很想把這人拉進懷裡。
緊緊、緊緊的抱著她。
薑湛覺得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在某人麵前就跟一團爛泥一樣。
——本來隻打算在遠處,遠遠的看著薑白。
可到了這個地步,腳已經不是他的jio了……
薑白隻覺得頭頂的光都被擋住了。
一抬頭,直接撞入薑湛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裡。
薑白張了張口,呆住。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薑湛了,十年了,這人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斂在一張看不出表情的臉下。
薑白站起來,找回聲音,語調溫柔乖順:“薑總好。”
夏老:“咳咳咳——”
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差點直接噴出來。
但幸好還惦記著麵前的試卷是薑白寫了大半天了,於是強忍著憋進去。
結果把自己嗆個半死。
薑白用一種不怎麼讚同的眼神看著夏老。
但落入薑湛眼底,卻讓人莫名覺的她好乖巧。
薑湛是不知道白月光薑白和夏老的師徒關係。
當時夏老提點的那句他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所以然。
後來還是從魏子胥的眼神中得知薑白的真實身份。
現在看來,原來夏老跟薑白早就認識。
而且,夏老肯定知道這個薑白就是之前那個薑白了。
——要不然不會聽到薑白說話之後,反應這麼激烈。
薑白雖然覺得夏老演技有點差,但老人家,不能對他們要求過高。
她站起來,輕輕拍著夏老的脊背給他順氣。
兩人動作和諧、默契,一看就不是剛認識的。
薑湛內心縱然湧起驚濤駭浪,但臉上依然是那副‘你欠我錢快點還錢’的表情。
他坐在薑白旁邊,微微頷首:“薑白同學,再次恭喜你。”
可憐的夏老:“咳咳——咳咳——咳咳——”
薑白:“……”猶豫要不要叫救護車。
夏老其實在看到那張兩人堪比結婚照的頒獎照片時,就猜到薑湛知曉了薑白身份。
要不然他這個十年都沒怎麼笑過的弟子怎麼會笑得跟一朵花兒一樣。
夏老覺得嘛,年輕人有什麼問題說開了就行啦。
況且這都好幾天過去了,他們倆關係肯定已經跟以前一樣,恢複如初。
隻是沒料到,薑湛這個商業手腕一流的鐵血總裁居然……能慫到這個地步。
薑湛眼神中透露著無辜。
同時還有淡淡的訴求。
——千萬不要讓薑白發現我知道她身份了!
薑白也用眼神給夏老傳遞了同樣的請求——千萬不要讓薑湛知道我啦。
夏老:“……”
怎麼辦他好想掀開桌子走人啊。
或許,直接戳穿這倆人?
夏老想,這仿佛是個不錯的決定。
夏老最後還是忍住了。
總歸這都是年輕人的事情,他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還是把發揮餘地留給他們吧。
於是夏老甩出一個‘我知道了,稍安勿躁’的眼神。
同時安慰到了兩個人。
薑白坐回去,重新拿起筆。
薑湛就在一旁看著,等到薑白寫完這道題,才淡淡地開口:“老師這是準備再收一個關門弟子了?”
薑白早就知道薑湛是夏老的弟子,畢竟這還是她引薦的。
但此刻也隻能假裝驚訝的瞪大眼睛。
“薑總也是夏老的弟子?”
夏老:“……”此地不能多呆,要不然老人家的肺要咳出來了。
夏老胡亂地點頭:“對對,薑白是我關門弟子,薑湛是我上一個弟子。”
這話沒毛病。
薑白笑了笑,就聽到薑湛看著她,直接來了句,“師妹,這道題還有另一種解法。”
另一種解法嗎?
薑白愣了愣,完全忽視了前麵那個稱呼。
夏老這時候也顧不上咳嗽,戴上老花鏡。
他跟薑白的解題想法一樣,完全沒料到薑湛這邊還有另一個方法。
薑湛沒有直接拿筆,而是捏著薑白的手,就著她拿筆的姿勢。
重新拿了一張草稿紙,在上麵認真的塗寫。
薑白渾身都是僵硬的,這時候她才覺得薑湛很高。
兩個人在同樣高的板凳上坐著,她的腦袋隻夠到薑湛的鼻子。
——薑湛呼吸出來的氣息都打在她發頂。
溫熱,跟著人平時冷冰冰的麵容一點都不一樣。
夏老:“……”年輕人啊。
但這樣其實也沒有很奇怪,這次來頒獎的絕大部分都是慶大的老師和來自全國各地的獲獎者。
國家級二等獎以上的每個學生幾乎都圍在不同的老師身邊。
努力的表現著,等待簽訂保送合同。
本來還有人想來到夏老這邊,夏老笑眯眯地說:“我這裡隻有一張保送合同,給了薑白,同學你可以去找其他老師。”
夏老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卷子上麵。
也就不去管薑湛跟薑白的動作了。
薑白這邊開始還有點不習慣,後來覺得薑湛的思路另辟蹊徑、無比巧妙。
也就漸漸不去注意薑湛的動作了。
察覺到薑白逐漸不怎麼反抗,而且愈發乖順之後,薑湛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愈發賣力的寫了起來。
等到寫完之後,夏老拿著薑白和薑湛寫出來的兩份答案比對。
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