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第49章

果然, 薑總話音剛落。

清冽的鋼琴曲又緩緩響起。

還是跟前奏同樣的音節, 但卻因為變了一個旋律。

就讓人感到無比悲傷,卻又不禁對未來充滿希望。

台上的薑白隨著曲調, 一寸寸的直起腰肢,之前盤好的長發被她解開, 頭發像瀑布一般垂下。

漆黑的發絲、冷白的腰肢。

一黑一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傅惠晴忍不住想, 薑白那麼瘦的腰到底是怎麼蘊含如此強大的力量。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 薑白終於筆直的站起來。

此刻,傅惠晴感覺自己好像明白,這支舞為什麼被成為《燈塔》了。

——在絕望之際又給人以希望,這難道不就是燈塔的意義嗎?

薑白的舞蹈也確實是如此闡明的。

高/潮時候她那一跳, 伴隨著音樂的戛然而止, 讓人不由自主地揪心。

絕望接踵而來。

可最後悲哀卻又摻雜著希望地曲調再次響起,薑白用身體動作完美地闡述了這一切。

燈塔,燈塔。

原來就是要表達這個意思。

傅惠晴感性的想要哭泣, 她對一旁的葉先生說:“我覺得這首曲子、這支舞好符合我現在的心境。”

絕望之後,必定有光明重現。

雖然那通往光明的路不好走, 但是啊, 相信你自己,那個蘊含強大力量的可以直通光明的路,你一定會走出來。

一定。

薑總對傅惠晴的反應真的……無話可說。

他很想昭告全世界,這支舞是薑白專門跳給他看的。

——但實際上,薑總不敢。

借屍還魂, 死而複生這種事情,還是不能被太多人知曉。

尤其,葉先生和傅惠晴是薑白這個身體的親媽。

薑白對著台下的眾人鞠躬,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跳動。

給乖巧的她平添幾分活潑。

讓人移不開眼。

薑白鞠躬完,微微一笑,走向後台。

這時候,台下才緊接著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而其他依然被薑白驚豔到的同學這才反應過來。

跟著一起鼓掌,手都拍紅了也依舊繼續鼓掌!

掌聲雷動。

一時間,主持人完全不用說話。

因為話筒的音量都蓋不過場上的掌聲。

傅媽媽也在拚命的鼓掌,她的孩子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居然長成了她期待的樣子。

大方得體、乖巧可人。

而且,還多才多藝,出類拔萃。

她這個當母親的,真的錯過孩子太多的成長曆程了。

以後一定要全部彌補上來。

元旦慶典結束之後,就是兩天的假期。

葉先生就帶著妻子女兒跟薑總告彆。

薑湛看著乖巧上了葉先生車的薑白,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因為,認回了親生父母的薑白,肯定不會住在自己隔壁了。

薑湛果然預料的沒錯,當天下午,葉先生帶著妻子,薑白和劉曉紅吃了海鮮粥之後。

率先開啟了這個話題。

“白白大概還需要留院觀察三天,關於出院之後白白住哪兒這個問題。”

葉先生看向了劉曉紅,“您是白白的養母,作為薑白的親生父母,我們現在需要鄭重的與您商量。”

劉曉紅心猛地一揪,整個人顯地愈發卑微。

三十多歲的人看起來比四十七歲的傅惠晴還要蒼老。

葉先生給她倒茶。

“您不用擔心,這次談話既然沒避開薑白,我們就是不打算把孩子從您身邊強行帶走。”

可就算是懷柔政策。

也還是要帶走薑白的啊。

劉曉紅雙手握著茶杯,粗糲的指關節占據了桌上每一個人的視線。

——那是一雙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勞動人民的手。

也正是這雙手,才支撐著薑白從小到大衣食無憂。

葉先生歎口氣,但即使是這樣,作為親生父母的他們,也必須為女兒的撫養權戰鬥。

薑白看向了父親,目光中慢慢的都是信任。

沒有懷疑,沒有仇恨,更沒有戒備。

葉先生被薑白無聲的安慰到了。

他說出自己的打算:“我和妻子出國之前,在燕京也有幾處房產,距離薑白學校走路不到十分鐘的地方有一處小四合院。”

四合院,比較適合一大家子人居住。

這樣的話,就算是葉先生、傅惠晴和劉曉紅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也完全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葉先生說:“您如果覺得不放心薑白,我們歡迎您過來同住。”

“這兩天和跟夫人商量要把四合院重新裝修一遍,您如果有時間,可以來看看屬於您的屋子。”

劉曉紅顯然被葉先生的話給驚呆了。

這些天她完全不敢想白白被親生父母領走了之後該怎麼辦。

她……她大概會直接結束這卑賤、窮苦的一生吧。

可薑白這些天因為輸血過多,身體還那麼虛弱。

她顯然不能再給孩子心理添加創傷。

她想著,等薑白跟親生父母安頓好,她就遠遠的看著,看著孩子過得好。

劉曉紅覺得,她這輩子就足夠了。

——可惜,再也見不到白白進入大學的那天了。

劉曉紅做夢都沒想到,葉先生和傅惠晴這麼高貴優雅的兩個人,居然願意跟她住在一起!

劉曉紅看看薑白,再看看對麵坐著的葉先生夫妻。

隻覺得自己好像夢還沒醒。

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情居然真的會砸在她頭上?!

傅惠晴出聲,語氣親近:“您把白白養的這麼好,我們自然也不願意白白長成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所以,我們真誠的向您發出邀請,加入我們這個小家,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

劉曉紅捂著臉,拚命點頭。

“謝謝你們,我、我會好好給白白做飯的!”

掙錢這件事好像已經用不上她了,葉先生和葉夫人一看就是有錢人。

劉曉紅覺得,自己也隻能去做飯打掃衛生了。

她會努力不拖白白後腿的!

葉先生看向了薑白。

“現在身體還受的住嗎?醫生說你今天晚上七點前必須回到病房。”

薑白隻覺得此刻腎上腺素的藥效過去的比什麼都快,她都有些看不清、清對麵的人有幾個了……

“啊!快回醫院!”

“白白暈過去了!”

豐泉這邊,當他拿到屬於薑白的調查報告。

整個人差點罵臟話。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就算是七年前敢來刺殺薑總的那個人,也沒有這麼強大的身世背景吧?!

主要是,這個薑白居然是薑總白月光的親表妹。

而且,名字重合的原因居然是走丟的時候穿著白月光薑白母親親手縫製的衣服。

所以為被人誤以為她也叫薑白。

豐泉拿著這份報告,敲響了薑總辦公司的門。

首先,承認錯誤才是最重要的,“薑總,是我的錯,我之前不應該懷疑薑白居心叵測。”

薑湛皺了皺眉:“沒事,如果薑白搬家的話,記得讓羅躍把租金兩千四還給劉曉紅。”

這些天,他其實並沒有刻意的疏遠豐泉。

隻是豐泉總是對薑白有敵意,所以很多事情薑湛才會吩咐羅躍去做。

但現在豐泉既然知道薑白不是他想的那樣。

這些事情也可以安排他去做了。

葉先生這邊趁著薑白住院的時候,安排人幫劉曉紅搬家。

劉曉紅這也才想起來自己的三個月定金,當即有些肉痛。

沒想到羅躍這個‘假中介’早在門口守著,就等著給她錢了。

劉曉紅自然又是把羅躍感謝了一遍又一遍。

羅躍一邊說著不用謝,一邊心裡想,薑總這也太不容易了。

好不容易跟薑白小姐拉近了距離,房間還沒捂暖呢,這邊薑白小姐親生父母就找來了,還帶著他們一家人搬家。

他要是薑總,可能哭的心思都有了。

但薑總到底不是普通人,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記得吩咐自己給劉曉紅還錢。

兩千四,對薑總來說可能掉在地上都不會去撿。

但那是劉曉紅四個月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的錢。

而在劉曉紅還要供薑白上學的情況下,這個時間就被無限的拉長。

可能一兩年都不止。

元旦那兩天,葉先生和傅惠晴忙著裝修新房子,劉曉紅忙著搬家。

薑白這邊他們隻能抽空來看看。

這倒給了薑總不少可趁之機。

元旦那晚,薑白身體太過虛弱,一夜昏昏沉沉,沒醒來。

薑總握著小姑娘的手握了一宿,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元月二號,前一天睡飽了的薑白大晚上沒睡意。

看著月色下出現的薑總,強撐著要做起來。

薑總飛快的給她背後墊枕頭,手腳麻利的給她倒熱水喝。

薑白握著水杯,語氣柔和,可言語中的內容卻仿佛在薑總耳邊炸了一聲響雷:“其實你早知道是我了吧?”

薑總:“!!!”

不,這劇情不對!

——求導演賜新劇本!

看著薑湛的神色,薑白有些疑惑,“你還沒猜出來嗎?薑湛,你再這麼遲鈍下去真的會讓薑白很生氣的。”

第一次,薑白叫了薑湛的名字。

這句話一出,薑湛差點眼角濕潤。

因為,少年時候的他要麵子,不管是什麼事,隻有薑白邀請了好幾次才肯點頭。

當時的薑白也很喜歡說‘第十次你再不同意的話薑白真的要生氣了’!

其實薑白哪裡會生薑湛的氣啊。

薑白放下水杯,手心溫熱,探出去擦了擦薑湛的眼角。

薑總差點慫的淚如雨下。

但是他飛快地昂起頭,在薑白一臉震驚地情況下,把眼淚倒、倒、倒回去了。

薑白想的很簡單,那首鋼琴曲是她當年獲獎的曲子。

在家裡就給薑湛彈過許多遍,那時候,薑湛是她唯一的觀眾。

薑家夫人(薑湛繼母)這人雖說對薑白不錯,可以見不得薑白有多優秀。

畢竟隻是一個用來聯姻的工具,表現得那麼出色豈不是把她自己孩子的風頭都蓋過去了。

所以當薑家夫人得知薑白偷偷報名鋼琴大賽的時候,就不準老師再來教她練琴了。

她覺得,家裡的女孩兒會彈鋼琴,知曉一點音律常識,這是基本素養。

她們家從來不需要一個演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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