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薑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她沒忍住把手機看了一遍又一遍, 才敢相信薑總居然說他在自己家門口！
傅惠晴發現了女兒的神色變化。
給她夾了一塊魚肉：“怎麼了？”
薑白下意識地回答：“這次沒上熱搜。”
傅惠晴真是啼笑皆非。
“彆擔心網上的言論，要是你實在不想上熱搜, 我找人去壓下這些新聞。”
薑白急忙搖頭：“這倒是不用, 反正現在名聲已經出去了, 隻要在可控範圍之內就行。”
葉先生沒說話，但眉宇間不禁流露出對女兒的讚賞。
薑白自從收到短信後就沒動筷子，碗裡的魚肉還熱乎乎的。
她說：“爸, 媽, 媽，我們班同學發來消息說今晚要共度臘八節, 慶祝我們考完試。”
葉先生放下筷子，皺眉問道：“已經六點多, 天都要黑了。”
傅惠晴斜睥了丈夫一眼。
“現在小孩子去ktv一唱就是一宿, 彆拘束著孩子。”
劉曉紅說：“你要出去嗎？媽送你。”
被兩位女士孤立的葉先生：“……”
葉先生說：“晚上幾點能回來？”
薑白說：“大概就吃個飯唱會兒歌, 十二點之前。”
葉先生拿餐巾紙擦擦嘴：“我送你。”
薑白直接站起來：“爸不用，這裡距離學校就十分鐘，他們都在校門口等著呢, 我過去很快的。”
葉先生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薑白一溜煙兒戴上圍巾穿上外套跑出去了。
傅惠晴說：“孩子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彆老拘著孩子。”
然後她又對劉曉紅說，“繼續吃飯，今兒的魚很好吃呢。”
薑總聽到院子裡腳步聲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其實沒想過薑白會出來。
葉先生和傅惠晴怎麼會放她大晚上出來？
可麵前這個穿著及膝羊毛外套，脖子上圍著純色圍巾的姑娘, 不是薑白又是誰？
薑總還來不及說話，院子裡又響起了說話聲音：“外麵還下著雪，這孩子都不知道拿把傘。”
薑白做出了可能是史上最迅速的反應。
一把拉起薑湛的手，直接往拐彎的胡同那裡衝。
薑總害怕薑白摔倒，畢竟雪天路滑，他儘量跟著薑白的步伐，護著她。
就在兩人身影消失的刹那，四合院的門再次被打開。
劉曉紅追出來，沒看到人，又被傅惠晴叫了回去。
“沒事的，小孩子身體好，這雪一會兒也就沒了。”
誰都沒注意到地麵上，那是兩人並排跑的腳印。
薑白到了拐彎處，就鬆開薑湛的手。
薑總：“……”
手冷。
但不在短信裡，這話真不好意思說出口。
其實薑總本來沒想發‘我沒有臘八粥吃了’這條短信的。
但一想到同年陪伴自己的外公外婆都去世，隻剩下薑白了。
他就拚命的想要抓住這根稻草。
薑白說：“你開車了嗎？”
薑總搖搖頭。
他走路來的，走了一個多小時。
薑白認命，打開手機上的打車軟件……
薑湛說：“我叫羅躍接我們，他就在這一片住著。”
果然，有了薑總的電話，羅躍不到五分鐘就出現了。
羅躍看著不知道在雪裡站了多久，整個人都有點濕噠噠的薑總。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話。
薑總卻吩咐的毫不客氣：“你回家去，借你的車用一下。”
羅躍：“……”
好吧，果然不該同情薑總。
薑白儘職儘責的扮演自己路人甲的角色，假裝不認識羅躍。
薑湛也不打算告訴其他人自己已經跟薑白相認了。
於是羅躍，還穿著毛衣就因為薑總命令趕過來的羅躍，在小雪中瑟瑟發抖的往回跑。
薑湛和薑白上了車，車裡暖氣開著，已經比外麵要熱了。
“彆擔心他，他冬天都敢光著膀子下河遊泳，冷不到他的。”
這話一出，不隻是薑白，就連薑湛也暫時失了聲。
薑白想，自己是不是也不應該出來。
因為薑湛這個人，也敢在大冬天光著膀子下河遊泳。
——冷不到。
薑總自己拆了自己的台階。
隻能尷尬著打破沉默：“我們去哪兒？”
薑白說：“去超市，然後去你家。”
薑總所在小區樓底下的二十四小時超市賣的都是一些比外麵物價貴個五六倍的蔬菜水果。
這會兒薑白也不心疼薑總的錢，挑了糯米、綠豆、赤豆、扁豆、紅棗等八樣東西。
薑總刷完卡拎兜，任勞任怨。
小區裡，薑總拎著一大兜豆子，走在薑白旁邊帶路。
——回家。
十年間沒過過臘八節沒喝過臘八粥的薑總。
看著廚房裡那個正在切紅棗去核的身影，隻覺得暖到了心間。
尤其，那個人還穿著自己不合腳的寬大拖鞋。
這一點讓薑總眸色暗了又暗。
薑總這間公寓不接待外客。
羅躍、豐泉、家政阿姨都有他們自己的拖鞋。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薑湛說：“你可以直接進來，隨便踩。”
但薑白看著薑湛客廳那昂貴的羊絨地毯，再看看自己一路上踩了無數雪的鞋子。
還是選擇換了……薑湛的拖鞋。
至於薑總自己，沒穿鞋。
薑白處理完所有食材，先把這些全都放入一個小鍋內，文火煮開。
又轉到高壓鍋，悶一個小時。
這已經算是最快的煮八寶粥的方法了。
客廳裡的鐘表此刻也推移到八點過。
薑白知道薑湛的口味，沒放糖，隻有幾顆紅棗提香。
八寶粥被盛出來的那一刻，薑湛又昂起了頭。
今天薑總…掉眼淚了嗎
薑白從櫥櫃裡拿出白瓷托盤，端著小碗。
擺在桌上，旁邊還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湯匙。
“臘八節愉快。”
薑總坐在薑白對麵，小心翼翼地拿起湯匙，手指都在顫抖。
薑白托腮看著他。
薑總差點麵紅耳赤。
一碗熱騰騰黏糊糊的臘八粥下肚，薑總短路的腦袋才重新恢複。
他看著薑白那邊空空如也，心裡大驚，問道：“你怎麼不喝？”
薑白說：“我媽燒的魚太好吃了，我吃飽了。”
薑總：“………………”
薑白沒再打趣，說道：“這次的臘八節，薑湛喝到臘八粥了。”
薑總看著薑白彎彎的眉和清澈的眼，隻覺得這個臘八節過的太圓滿了。
“這臘八粥還是薑小白親自做的。”薑總內心補充道。
——隻希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薑總最後把薑白送到拐彎的胡同處，薑白下車，跑回家。
薑湛心驚膽戰的看著薑白的身影，生怕她摔倒。
“幸好路上沒有門檻。”
這話剛出，薑湛就想到在學校裡見薑白那次，她直愣愣地被門檻摔倒。
撲在自己懷裡。
結果那樣自己都沒認出來。
可不是傻麼？
羅躍在聽到車聲響起的時候就出門來了。
結果居然看到薑總……傻fufu的笑容？！
羅躍覺得，為了自己這個月的獎金著想，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薑白這邊回到家後跟父母打了招呼，然後回房休息。
這兩天為了寵物店的宣傳已經耗費她許多精力。
結果昨天居然還有市民送了狼來寵物店……
那匹狼可能是因為自己一直被當做哈士奇養，所以才生氣的跑出來的吧！
今天終於把寵物店攝影大賽的事情發布出去，結果薑總又黏黏糊糊的撒嬌‘沒八寶粥吃’。
薑白覺得自己真的、必須該休息了。
一夜好夢。
後麵三天學校公布期末考試成績，學生可以選擇三天內的任意一天去班主任辦公室拿成績單和試卷。
期末考試不同於月考，高中的每門必修課都要考。
語數英三門課每門150分滿分，物化生政史地每門100分滿分，高一年級總分1050分。
到了高二才會分文理，所以高一一般都是按照總分排名的。
薑白約了何雨檬一起去拿成績單。
何雨檬期待的問道：“白白，這次考試你預估能有多少分？”
這次期末考試薑白沒有藏拙。
她略微一思索，說：“可能一千分左右吧。”
畢竟語文作文、政治主觀題這些很難拿滿分。
何雨檬：“……”大佬！
結果薑白還是估計的低了。
班主任坐在自己辦公室維持‘一臉木然’表情已經一早上了。
她沒想到，薑白這孩子居然又雙叒叕刷新十二中記錄了。
教導主任就坐在班主任對麵，兩人看似木木的看著對方。
讓人以為他們倆看對眼的時候。
其實都在神遊。
薑白和何雨檬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外。
班主任以百米賽跑的衝刺速度跑到薑白身前，手裡捏著那張已經被捂熱了的成績單。
“這是你的成績單。”
——上次還跟一班的第一名並列，這次直接一騎絕塵。
滿分1050，薑白1049。
多扣的那一分還是作文的卷麵分。
薑白：“……”
早知道還是得寫錯幾個題。
這倒不是薑白有多天才，主要是她把高中知識都學了三遍啊。
前麵還參加了兩次高考。
對老師們的出題套路不可謂不熟悉。
薑白雙手接過成績單。
“哦哦謝謝老師。”
班主任一臉期待：“薑白同學，除了智慧，你還有其他學習方法嗎？”
薑白囧。
“智慧談不上，平時多做練習，勤複習……應該會有更好成績的。”
何雨檬對這話從薑白嘴裡說出來而嗤之以鼻。
她同桌向來都是光速一般的在學校就寫完作業，其他更多的題一概不碰。
然後背著空蕩蕩書包回去的。
那種語文的摘抄和作文她才有可能因為時間不夠而帶回去寫。
至於複習……
對不起，何雨檬真的沒見過薑白把之前寫過的卷子再拿出來甚至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