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薑白看著步伐堅定, 朝她這邊走來的薑湛。
整個人愣在原地。
她們寢室起來的比較早，約好一起吃完早餐再去操場集合。
可大家到底都剛從高中過來, 被‘早讀’控製的生物鐘依然存在。
所以，寢室樓下穿著迷彩服的男生女生依舊很多。
無論是薑湛的氣質還是衣著打扮，都尤為引人注目。
王子芬拉著薑白的右手。
“好帥！激動到無法呼吸！這難道是我們係的輔導員？”
薑白：“……”
雖然很想說一句‘孩子你醒醒’，但不知為何, 她居然也在期待著。
可如果能被王子芬預測準確, 薑總就不是薑總了。
薑湛看似朝四人這邊走來，但其實隻是順路經過。
隻是這麼寬（………………）的路, 薑總卻在路過薑白的時候幾乎都要和她挨著了。
隨後繼續麵無表情的朝前走。
王子芬一臉失望：“哎, 我還以為他來找我們說話的。”
薑白左手拿著薑湛塞給自己的東西，沒說話。
“真希望他可以給我們講課啊, 好帥, 也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想追啊。”
孫蕾和鄭敏都對王子芬的開放表示驚歎。
王子芬擺擺手：“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好看的, 這樣就算吵架了看著他那張臉都不忍心再吵下去。”
……好像有點道理。
一直沒說話的薑白捏緊了手心的紙條，突然問道：“你喜歡剛那個人嗎？”
這話剛說出口，薑白就被自己震驚了。
這像是她會說出來的話嗎？！
更何況，王子芬和薑湛才一麵之緣，這又不是瑪麗蘇總裁豪門。
一見鐘情, 怎麼可能。
果然, 王子芬笑著說：“沒，我是這種隻看臉的人嗎？”
薑白跟著說了兩句，把這個話題轉移過去。
吃完飯後, 薑白借著去打水的機會。
拆開薑總寫給自己的……道歉信？？？
薑白一臉目瞪口呆。
讀完後直接把這人從黑名單拉出來。
“不生氣了？”那邊短信很快發過來，看來是一直在嘗試著發短信。
“嗯。”
“那一會兒出來吃個午飯？”
薑白：“……”想著早上在食堂買的酸菜餅，很是心動。
薑湛：“那就這麼決定了。”
“好。”
薑湛打完最後一行字，心裡還有點忐忑。
但看著薑小白最後的一個‘好’字，又覺得自己可以原地蹦三圈。
——至少，薑小白不反感自己越來越親密的語氣。
這是好事。
薑湛在夏老那裡補了一早上眠。
從夏老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臉色總算好看很多。
看著薑湛的慫樣。
夏老氣地吹胡子瞪眼睛：“我們那個年代組織上介紹了，就可以戀愛，結婚，生子。”
“現在組織批準你跟薑白在一起了。”
薑湛罕見的笑了：“感謝組織批準，弟子這就出馬……”
夏老：“……”
夏老也隻是給薑湛打打氣，看他精神高漲的模樣，趕緊補充道：“沒叫你直接結婚生子啊，年紀不小了，彆衝動。”
薑湛：“……”心口中了一箭。
老男人一天天被嫌棄的日常
沒關係，他習慣了。
薑湛正要走出門，突然敲了敲夏老辦公桌。
“我好歹也算您的弟子，數學係的一份子，老師，給我安排一個職位唄。”
於是，清正廉潔了大半輩子的夏老差點把薑湛趕出去。
他是那種會任人唯親的夏老嗎？！
——當然不是！
不過，當周五下午數學係召開新生見麵大會。
薑湛以一班的班導身份出現，薑白整個人都是震驚的。
這都是後話了。
新生見麵大會上。
夏老身為數學院的院長，對坐在一旁的副院長說：“我這叫舉賢不避親。”
副院長狂點頭。
“您說什麼是什麼。”
夏老：“……”
感覺還是在嘲諷他。
與軍訓第一天的涼爽天氣不同。
第二天，太陽如圓盤一樣高懸在天上。
這時候，薑白被養的嬌滴滴的身子就有點承受不住了。
她是體力好耐力好，但這都要建立在溫度不高的情況下。
八月下旬，燕京地表溫度偶爾會高達四十五度。
早上還好點，一旦過了十一點，整個操場就跟囚/籠一樣。
悶的人喘不過氣來。
中午剛宣布解散，薑白找借口：“我爸媽過來給送東西，中午你們吃吧。”
其實去跟薑湛約飯。
“好，下午見。”
薑湛看著薑白被曬紅的臉，默默彆開眼去。
可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唇，又忍不住道：“天氣太熱，實在不行就去醫務室掛水，彆硬撐。”
薑白搖搖頭：“沒事，我可以的。”
薑湛本以為以薑白的胃口，此次肯定要吃關東煮。
但又考慮到她的身體，隻給她買了一碗粥，配著各種清單小菜和酥餅。
薑白控訴的看著薑湛。
薑湛說：“這家菜館的主廚是薑家出來的，你嘗嘗味道。”
薑白被哄著喝了一勺粥，味道果然不錯。
有幼時在薑家那種獨特的味道。
再加上薑湛一會兒給她盤子裡放個小包子，一會兒又放一塊蛋糕。
薑白最後果真喝完了清淡的蔬菜粥。
薑白揉著肚子，才發現薑湛那邊基本上沒動。
——全都在給自己喂了。
她一瞬間有些臉紅，伸手去抓自己的耳朵尖尖。
果真，燙的。
薑湛餘光注意著薑白那邊，動作飛快，把剩下的酥餅包子吃完。
服務員覺得薑湛和薑白這對組合有點奇怪。
說是父女吧，女生穿著迷彩服，已經大學軍訓了，而男人卻看起來隻有三十左右。
年紀不符合。
但若說是……情侶，這男人真把那小女生給寵翻天了。
吃飯都這麼有耐心的哄。
——沒見過男朋友這麼寵人的。
薑湛結了帳，送薑白回學校的時候恰好撞見傅萌。
薑湛：“……”臉當時就黑了。
傅萌親密的挽著薑白的胳膊：“白白啊好久不見，你居然還這麼白！”
薑白笑道：“記得，以後要給孩子取名帶一個白字。”
薑湛：“……”開始非常認真的思考以後自己跟薑白的孩子叫什麼。
一直把人送到操場外的林蔭道上，傅萌朝著她們班的方向跑去。
薑湛說：“晚上我來接你。”
薑白猶豫道：“你公司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能偶爾跟我出去吃飯，我已經很開心了。”
薑湛看著她，對上薑白非常認真眼睛。
一瞬間泄了氣兒，這人分明不排斥自己的親近，甚至坦然接受，也回報以同樣的關心。
卻又一直沒有屬於喜歡一個人的那股子占有欲。
薑湛說，“那好，我處理完工作，就過來找你。”
薑白看著他，緩緩的點頭。
“如果你不忙的話。”
真真是無比乖巧懂事。
看著薑白跑去操場，薑湛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翻了翻。
“很好，薑小白已經612天沒跟我說過讓我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話了。”
——這代表著薑白不再把他往外推。
薑湛突然福至心靈。
感覺自己捕捉到什麼，卻又覺得自己還沒戳破那層壁障。
於是薑總直接去操場邊上看新生軍訓。
工作什麼的，能有穿著迷彩服的薑小白好看嗎？
下午的太陽更熱，一群象牙塔中的學霸們完全不能適應現在的訓練強度。
卻又全都咬著牙堅持。
教官們倍感欣慰。
薑白所在的排就在操場護欄這邊。
薑湛突然發現薑小白眼睛一睜一閉的，看樣子真的被這高溫給擊垮了。
就在薑白腦袋一點一點，快要暈倒的時候。
薑總一個乾淨利落的跨欄，衝進操場。
把薑白抱在懷裡。
讓背後準備接過薑白的男生們目瞪狗呆。
什麼情況？這人是誰？從哪兒來的？
教官：“……”
教官趕緊上前一步攔住那抱著薑白就走的人。
“先生，這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您要做什麼！”
薑白把自己‘傑出校友’的身份牌子甩過去。
“教官，她暈倒了，我送她去醫務室，有問題嗎？”
教官：“薑、薑、薑……湛？”
慶大每年校友很多，但傑出校友，大概隻有不超過一百個。
可就算是在‘傑出校友’這麼小的圈子裡，被人耳熟能詳的，估計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
這個教官隻是排長，不一會兒，連長就一臉嚴肅的走過來。
看到‘傑出校友’薑湛後，立馬嚴肅不起來。
“我帶您去醫務室。”
薑湛步伐很快：“我知道路。”
但連長還是跟著去了，畢竟薑白在他管轄的隊伍裡。
薑湛一路上都繃著臉。
連長到底是學校的國防生，還沒出象牙塔，沒經曆部隊的磨礪。
一時間有點被薑湛的臉色唬住，不敢再開口。
隻有薑湛知道，他現在心跳的很快。
手心裡都是汗。
要不是腦海中一根筋繃著——‘快點帶薑白去醫務室’。
他怕自己都要堅持不下來。
十三年前失去薑白的巨大恐慌感，再次出現在薑湛心田。
縈繞不散。
醫務室已經有不少同學掛水，薑湛小心翼翼把薑白放在病床上。
他的胳膊還保持著屈肘的姿態，短時間內改不過來。
連長想，原來薑湛大老板，這是在……緊張？
——為這位姑娘緊張？
他說：“薑湛同誌，您好，這位同學隻是輕微中暑，並無大礙。”
薑湛沒看他，隻是握緊了拳頭。
如果可以，他絕不會讓薑小白在太陽底下站軍姿到中暑！
大夫動作很熟練給薑白檢查一下，掛了水，轉身去照顧彆人。
薑白還在沉睡。
雖然這裡是留觀室，並不是單獨病房。
但連長站在旁邊，總覺得自己在這裡十分礙眼。
像、像個500瓦的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