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那個家夥的確很過分吧?”黑發的繃帶少年有氣無力地躺在lupin的吧台上,手腕輕翻,注視著杯中與他瞳色相近的酒液略微上下搖晃著。
“但是,”他的兩位友人對視了一眼,織田作之助想了想,“你看起來很喜歡他?”
“哈??”太宰治露出了相當刻意的驚訝神色,不可思議道,“我?喜歡他?”
“因為你最近一直心情不錯吧?”織田作之助舉起酒杯,思索了片刻,“以前也很少聽你提起什麼人,但最近每次來都會聽到你提起他?”
阪口安吾則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在一旁幫腔道,“雖然太宰突然成為了父親這一點直到現在我都有些難以接受,也難以想象你為人父母的模樣,但是,如果不考慮那些,對方和你也恰好是同齡吧,就當是朋友也無妨?”
“那是因為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家夥又做了什麼!”太宰治曲起指節,用力地叩了叩桌麵以示抗議,“他可是頂著我的臉去賒賬,然後言之鑿鑿地報我的名字!”
“那是因為你先扣了人家工資卡吧”
“這也就算了,”太宰治把阪口安吾無視了個徹底,咬牙切齒道,“他甚至還——”
自從上次太宰治想坑好大兒和芥川龍之介真刀真槍地乾上一架不成,反而被牧野裕司拖下了水,差點給自己徒弟一拳正中眼眶後,這倆幼稚鬼就開始互相杠上了。
先是太宰治借著‘怕你經不住誘惑,年紀輕輕就學壞’的名義臉不紅心不跳地扣了人的工資卡,牧野裕司則是相當好說話地對此表示了理解,扭頭就頂著太宰治的臉跑出去賒賬了,而且那家夥還專門挑著最貴的那檔消費賒賬,以至於森鷗外都把他叫過去對他旁敲側擊了一番,苦口婆心地勸他,‘我們是mafia,不是土匪’
太宰治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他當即就拖著好大兒去參加了一場明知道有埋伏的鴻門宴,臨行前還皮笑肉不笑地威脅對方道,‘如果我在這次任務中受傷,那麼我手上的其他任務就隻能拜托你了呢?’。
結果對方在殺手來襲時精準地一記掃堂腿把他掃翻在地,躲過了最初的槍林彈雨,緊接著一抖桌布,把太宰治捆了個嚴嚴實實,再隔著桌布發動異能,直接把他丟到了宴會廳外麵的樹杈上。
而且那個混蛋還刻意把桌布打了死結,樹枝上又不好發力,太宰治在掙紮了許久後,還是隻能像是條風乾的鹹魚一樣自掛東南枝到了鴻門宴結束。
如此種種,不計其數。
隻不過,雖然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實際上玩的很開心吧?
織田作之助聽著太宰治義憤填膺的描述,在舉起酒杯,略微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時,相當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眼尾染著的少許笑意。
他和阪口安吾都不是鬨騰的性子,就算能跟上太宰治的思路,也很少會跟著對方一起瘋,更是鮮少涉足他的日常,現在終於有人既能領會他的思維,又能跟他一起互相使絆子,這對太宰治而言本身就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事了。
對方畢竟也隻有18歲啊還是童心未泯的年紀。
“不過,”阪口安吾用手指揉了揉眉心,痛苦道,“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想象太宰被稱作父親的樣子”
太宰治冷笑了兩聲,“我說過了吧,那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他伸手戳了戳酒杯中的冰球,注視著被冰塊上的水珠打濕的指尖,目光微深,“我已經想辦法聯係上了這方麵領域的頂尖專家,對方的回複是至少憑借現在的技術做不到這一點,更不可能做到連異能一並繼承,但如果是靠著異能實現這一點的話,對方又是怎麼繞過人間失格的?”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織田作之助想了想,“你會收養他嗎?以入籍的方式?你們畢竟年齡相差不大,說是弟弟也可以?”
太宰治的表情瞬間扭曲了起來,露出了一副要吐不吐的神情,“這怎麼可能??我能饒他一命他就應該對我感恩戴德了!”
“這你就錯了,織田。”阪口安吾正色道,“這根本不是太宰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就算能收養也輪不到他,那孩子應該更喜歡中原乾部吧?”
“安吾——”太宰治陰森森地笑了起來,“你應該不會想要連著加班一星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