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你不能走啊中也,離開了你我還怎麼活啊!”牧野裕司大驚失色地一把握住了老父親的手腕,使勁搖了搖。
還沒等一臉無奈的中原中也說些什麼,牧野裕司就接著篤定道,“你走了太宰絕對會把我做成人肉叉燒的!!”
“你既然知道就彆故意惹他啊!”中原中也瞥到了太宰治陰森森的笑容,沒好氣地對著好大兒道,“森先生不讓,他也不敢怎麼樣。”
“哎?那可未必哦?”太宰治不緊不慢地拍了拍剛剛和好大兒扭打在一起時沾到的灰跡,神態輕慢,“中也,你不會忘了吧,想要影響森先生的態度的話,對我來說可不算什麼難事呢?”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把這句話當成是一句生氣下的戲言,他們都知道太宰治絕對有做到這一點的能力,唯有牧野裕司從中原中也身後鑽出了一個腦袋,露出了少許不認同的神色,“你不要太自信了,太宰,你沒聽說過隔代親嗎?”
太宰治瞬間領會過來了這家夥的言下之意,這家夥就是在赤裸裸地威脅他自己要去管森鷗外叫爺爺——按理來說這事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但是誰讓這家夥頂著個半真半假的他兒子的名頭呢。
如果牧野裕司管森鷗外叫爺爺,那在彆人眼裡他豈不是就成森鷗外的好大兒了!!
中原中也顯然也瞬間想通了這一點,在‘’片刻後,他果斷選擇拉偏架,“你這條青花魚盜刷我的卡也不在少數吧?要算就算我奉還給你的,彆欺負牧野。”
太宰治的目光在中原中也身上停留了片刻,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勾了勾唇,剛想說些什麼就被隱隱從太宰治的神情中嗅到了少許不妙意味的牧野裕司抬手製止了。
他先前敢這麼浪一方麵是真沒感覺太宰治在生氣,而且係統也說人玩的挺開心的,那當然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了,但眼下這會第六感透露出來的危險反饋讓他立刻明白了再浪下去說不定真會被不明原因突然盛怒起來的老父親哢嚓掉!
在從中原中也身後鑽了出來後,他頂著太宰治的目光輕咳了一聲,伸手招了招,示意其中一個他事先交代過的部下拿著他之前準備好的東西上來。
那位部下顯然沒有牧野裕司那麼淡定,很快就在太宰治的注視下開始兩股戰戰,就差腿腳一軟,直接給對方行個大禮了。
事實上不止是部下,就連牧野裕司這會脫離了中原中也的照拂,直麵太宰治宛如寒淵般的目光都有些受不住,就算現在天氣的確挺熱,但也擋不住那目光像是有人在拿冰錐直接360度無死角地捅他啊!
不得已,牧野裕司隻能自己上前幾步,接過了部下手裡托著的禮物盒,飽含深情地走到了老父親麵前。
太宰治的確不是那種會跟人一笑泯恩仇的人,光看他每次挨了中原中也的揍後都會一五一十地奉還給對方這點就能看出他到底有多記仇,但此刻,大概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好大兒老老實實低頭服軟的緣故,原本洶湧的怒火竟有一絲平複下來的勢頭。
他倒不是單純地在為了對方盜刷他的卡生氣,他本來就不在意這種東西,不然也不會任由自己的工資卡在自己每次入水的時候順著水流飄走。
甚至就連太宰治自己都原本自認為不過是在不爽於對方挑釁他這回事,直到牧野裕司捧著禮物盒徑直塞到了他自己手裡,末了還相當不怕死地在其他人心肺停止的目光中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心虛道,“抱歉?我也沒想到會花那麼多嘛,大不了你從我那份裡扣算了。”
牧野裕司也沒想到芥川龍之介那麼能搞破壞啊!這人玩上頭了不就是容易忘記度嘛大不了以後他就去中原中也那裡安安分分地蹭吃蹭喝一段時間。
太宰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略微轉動了一下眼眸,視線落到了手中純黑色的禮盒上。
他頗為新奇地搖了搖手中的盒子,“炸彈?”
牧野裕司無語道,“如果是炸彈我早跑了好不好!這個距離要是炸彈炸了我也得狗帶啊。”
太宰治嗤笑了一聲,“你自己學藝不精罷了。”
那股不悅來得快去的也快,就像是春天時的山火,若是放任蔓延便會不堪設想,但與此同時,若是恰好遇上突然乍起的春雷,那危險的火苗瞬間就會被熄滅在綿綿的細雨之中,不帶一絲痕跡。
——當然,這也就是因為太宰治不知道好大兒這會正在想什麼,不然他高低得把牧野裕司那句人肉叉燒給付諸實踐了。
嗬,看到好朋友手拉著手一起去上廁所沒叫自己所以生氣了的女子高中生罷了。
牧野裕司在內心狠狠地給自己比了個計劃通的手勢,並且由衷感謝表妹一直以來給自己科普的‘女子高中生之間的恩怨情仇與微表情識彆方式’。
不得不說,這種他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用的知識居然能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啊!!果然知識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教練,他悟了!
終於從‘殺了牧野裕司等於讓太宰治絕後’的怪圈中勉強掙脫了的芥川龍之介回過了神來,一記羅生門徑直插在了牧野裕司麵前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