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在係統連著緊急彈出的警告詞前,牧野裕司終於略微清醒了一些,滿頭冷汗地顧左右而言他道,“我剛剛有說什麼嘛?沒有吧!一定是你聽錯了!”

太宰治眯了眯眼,一反常態地輕笑了一聲,“是嗎?”

還沒等牧野裕司點頭附和,這位老父親就直接拿起好大兒麵前的酒杯,掐著對方的腮幫子開始往裡灌酒,一邊灌一邊讓酒保直接把酒瓶遞給他,成功讓好大兒體會到了一把在港口Mafia裡最高規格的乾部親自倒酒的待遇。

要知道,如果不去計較森鷗外對於太宰治的戒備之心,擔心對方有下毒的可能性,就從結果而言,連身為首領本人的森鷗外都沒喝過太宰治親手倒的酒,不可謂不榮幸。

當然,作為正在享受這種高規格待遇的幸運兒本人,牧野裕司隻想說,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太宰治瞬間領會過來了這家夥的言下之意,這家夥就是在赤.裸.裸地威脅他自己要去管森鷗外叫爺爺——按理來說這事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但是誰讓這家夥頂著個半真半假的他兒子的名頭呢。

如果牧野裕司管森鷗外叫爺爺,那在彆人眼裡他豈不是就成森鷗外的好大兒了!!

中原中也顯然也瞬間想通了這一點,在‘......’片刻後,他果斷選擇拉偏架,“你這條青花魚盜刷我的卡也不在少數吧?要算就算我奉還給你的,彆欺負牧野。”

太宰治的目光在中原中也身上停留了片刻,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勾了勾唇,剛想說些什麼就被隱隱從太宰治的神情中嗅到了少許不妙意味的牧野裕司抬手製止了。

他先前敢這麼浪一方麵是真沒感覺太宰治在生氣,而且係統也說人玩的挺開心的,那當然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了,但眼下這會第六感透露出來的危險反饋讓他立刻明白了再浪下去說不定真會被不明原因突然盛怒起來的老父親哢嚓掉!

在從中原中也身後鑽了出來後,他頂著太宰治的目光輕咳了一聲,伸手招了招,示意其中一個他事先交代過的部下拿著他之前準備好的東西上來。

那位部下顯然沒有牧野裕司那麼淡定,很快就在太宰治的注視下開始兩股戰戰,就差腿腳一軟,直接給對方行個大禮了。

事實上不止是部下,就連牧野裕司這會脫離了中原中也的照拂,直麵太宰治宛如寒淵般的目光都有些受不住,就算現在天氣的確挺熱,但也擋不住那目光像是有人在拿冰錐直接360度無死角地捅他啊!

不得已,牧野裕司隻能自己上前幾步,接過了部下手裡托著的禮物盒,飽含深情地走到了老父親麵前。

太宰治的確不是那種會跟人一笑泯恩仇的人,光看他每次挨了中原中也的揍後都會一五一十地奉還給對方這點就能看出他到底有多記仇,但此刻,大概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好大兒老老實實低頭服軟的緣故,原本洶湧的怒火竟有一絲平複下來的勢頭。

他倒不是單純地在為了對方盜刷他的卡生氣,他本來就不在意這種東西,不然也不會任由自己的工資卡在自己每次入水的時候順著水流飄走。

甚至就連太宰治自己都原本自認為不過是在不爽於對方挑釁他這回事,直到牧野裕司捧著禮物盒徑直塞到了他自己手裡,末了還相當不怕死地在其他人心肺停止的目光中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心虛道,“抱歉?我也沒想到會花那麼多嘛,大不了你從我那份裡扣算了。”

牧野裕司也沒想到芥川龍之介那麼能搞破壞啊!這人玩上頭了不就是容易忘記度嘛......大不了以後他就去中原中也那裡安安分分地蹭吃蹭喝一段時間。

太宰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略微轉動了一下眼眸,視線落到了手中純黑色的禮盒上。

他頗為新奇地搖了搖手中的盒子,“炸.彈?”

牧野裕司無語道,“如果是炸.彈我早跑了好不好!這個距離要是炸.彈.炸了我也得狗帶啊。”

太宰治嗤笑了一聲,“你自己學藝不精罷了。”

那股不悅來得快去的也快,就像是春天時的山火,若是放任蔓延便會不堪設想,但與此同時,若是恰好遇上突然乍起的春雷,那危險的火苗瞬間就會被熄滅在綿綿的細雨之中,不帶一絲痕跡。

——當然,這也就是因為太宰治不知道好大兒這會正在想什麼,不然他高低得把牧野裕司那句人.肉叉燒給付諸實踐了。

嗬,看到好朋友手拉著手一起去上廁所沒叫自己所以生氣了的女子高中生罷了。

牧野裕司在內心狠狠地給自己比了個計劃通的手勢,並且由衷感謝表妹一直以來給自己科普的‘女子高中生之間的恩怨情仇與微表情識彆方式’。

不得不說,這種他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用的知識居然能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啊!!果然知識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教練,他悟了!

終於從‘殺了牧野裕司等於讓太宰治絕後’的怪圈中勉強掙脫了的芥川龍之介回過了神來,一記羅生門徑直插在了牧野裕司麵前的地麵上。

就在所有人都扭過頭去看他的時候,隻聽這位扭曲的宰廚憤怒道,“你竟然敢冒犯太宰先生,孩子什麼的,殺了一個再生一個就是了!”

牧野裕司:......

太宰治:......

中原中也:......

“不是,”牧野裕司奇怪道,“你難道覺得太宰能單性繁殖,有絲分裂嗎?孩子這種東西也是說有就有的?還是你準備幫他找對象?”

“太宰先生自然無所不能!”

牧野裕司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就想回過頭去仔細打量一下太宰治,緊接著就被對方一巴掌按在了頭頂,五指收攏,揪地好大兒頭皮發麻。

對方陰惻惻道,“我建議你好好想想再說話。”

中原中也則是相當不給麵子地哈哈大笑了出來,成功讓太宰治額角的青筋再度跳了跳,他輕飄飄道,“芥川,你讓我很失望。”

聲名遠揚的黑獸的神色瞬間一滯,他近乎急迫地想要為自己辯解些什麼,隻是太宰治很快就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眼看著太宰治冷著臉就要定下對對方的處罰,反倒是牧野裕司念著這傻孩子被自己當槍使了幾次,正色道,“就是就是,你明明知道走的是太宰的帳怎麼還能故意破壞遊樂園的設施呢,應該走你的帳才對!”

丟點錢總比真被太宰治惡整一頓強吧......前者頂多是心痛,後者可就是肉痛加心痛的混合疊加了。

太宰治的話頭被他打斷,但在輕飄飄地瞥了對方一眼後,他到底沒再說些什麼,隻是‘嘖’了一聲,頷了頷首道,“聽到了麼?”

“......是,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一臉不甘心地應了下來,望向牧野裕司的目光若是能夠殺人,那牧野裕司好懸得體會幾遍萬箭穿心的通透感。

但牧野裕司就沒在怕的,他徹底把人無視了個徹底,反過來催太宰治打開盒子看看。

太宰治原先倒是沒什麼所謂,但是在注意到中原中也狀似無意地投過來的目光時,他倏地改變了注意,略顯惡劣地勾了勾唇,放緩了聲線,不緊不慢地問頂著他手上的動作看的牧野裕司,“你有送過彆人禮物嗎?”

牧野裕司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不對勁,又注意到了中原中也的在意,帶著點‘這女子高中生上廁所問題沒完了是嗎,太宰治上完了你也得上一遍??’的滄桑,他瞬間覺得自己承擔起了這個年齡的男孩子無法承擔之重。

他歎了口氣,頗為恨鐵不成鋼地把兩位老父親的手牽到了一處,疊在了一起,在在場所有人瞳孔地震的神色中震聲道,“我不是花心的人,我隻是一顆心碎成了兩片,平等地給了我的兩位老父——呃,平等地給了你們倆啊!”

中間那個停頓倒不是牧野裕司不願意叫爸爸,身為玩家的他壓根就不在意這點麵子,而是他倏地想起了之前自己跟太宰治承諾過不在人前管他叫爸爸,隻能遺憾地在半途改了口。

但是兩位老父親在短暫的石化過後,再度在好大兒麵前展示出了雙黑之間的默契來。

隻見太宰治微笑著一把揪住了牧野裕司的領子,中原中也則是麵無表情地撩起了袖管。

......總而言之,據在場當事人時候回憶,那個畫麵就挺慘不忍睹、慘無人道、慘絕人寰,一筆寫不出三個慘字的屬於是。

當天最後的結果是,雙黑在揍完自家好大兒後雙雙衝去最近的衛生間裡洗了半個小時的手,好大兒則是安詳地雙手合十倒在了凶殺現場的草坪上,據說遺言是要給自己改名叫森裕司,給自己的倆便宜爹再找個便宜爹膈應一下他倆。

但很可惜,即便是這麼卑微的願望還是在終於洗完手的太宰治折返回來後破滅了。

這位老父親直接趁著中原中也還沒回來的間隙拎走了好大兒,在被中原中也的部下戰戰兢兢地問起時,那位光名字就能嚇得橫濱黑暗麵中大部分人瑟瑟發抖的心操師微笑著道,“不帶他走也可以,但如果我走後他繼續玩下去,我就把這個遊樂場和你們一起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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