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太宰治之所以和中原中也被稱作雙黑,就是因為他們兩個人一夜鏟平了某個敵方組織,那個組織嚴格說來和Mimic很難區分孰強孰弱,你這對他來說也不算是令人瞠目結舌的成就吧?而且他現在的注意力好像不在這方麵?】係統沉思了片刻,委婉地給出了答複,【按現在這個進度,你要不考慮一下改走攻略線吧?】
【滾,死!】
在罵完亂提建議的傻逼係統後,他不死心地繼續措辭,“不要露出那麼難過的表情啊,太宰,你應該誇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才對。”
“......嗯。”
係統這回搶在了牧野裕司問之前就給出了答複,【同情的不算哈。】
牧野裕司在心裡對著係統翻了個白眼,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隻是係統看他完全沒有露出多少失落的樣子,有些好奇道,【你不失望麼?】
【來日方長,風緊扯呼,我這麼優秀的人,總會有人欣賞!】
“我還有個願望。”他一臉虛弱地開口,“如果你之後知道了我有什麼瞞著你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你能有什麼瞞著我的事?
太宰治想這麼反問對方一句,這家夥一向飛揚跋扈,完全不懂隱忍,更彆說藏住什麼秘密了。
但他到底還是沒有把這句話問出口,而是用那隻漂亮的秋葉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對方,努力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抹笑容,但最終還是失敗了,他說,“我答應你,所以......再堅持一會,拜托了,阿裕。”
聽著遠處漸漸傳來的腳步聲,牧野裕司意識到這是他之前特地叫的異能特務科的人來了。
太宰治也注意到了入口處抬著擔架匆匆飛奔過來的人影,對方徑直把擔架擺在了牧野裕司的身側,一板一眼道,“是種田長官讓我們來接傷者去治療的。”
“種田長官隻讓我們接傷者走。”太宰治原本沒想鬆手,但卻被對方攔了下來,“請您為傷者考慮,節約急救時間。”
在聽到這句不太常規的拒絕後,太宰治的神思恢複了少許,緊接著就用那隻重新銳利了起來,再也不複方才一般柔和的鳶眸上下打量了對方兩眼,在通過細節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這才依言退開了半步。
“我可以不跟著你們走,但我要看著他上車。”太宰治輕聲催促了對方一聲,“稍後我希望能親自見種田長官一麵。”
異能特務科的人一板一眼道,“種田長官會聯係您。”
可能是因為牧野裕司這會把【太宰治】屏蔽了的緣故,難得又能說上幾句話的係統提議道,【其實我覺得你不如把你之前做了什麼告訴他,以他現在的心情說不定會暫時把你騙了他的事擱置一下呢?】
【擱置0.5秒然後刷完成就我就不活了是吧。】牧野裕司禮貌地回答,【你要是實在不會提建議可以不要提的。】
係統嚶嚶了兩聲,再度開啟了擺爛模式。
也就在異能特務科的人把他抬上了救護車,關上了後門之後,牧野裕司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大喘氣道,“憋死我了!快走快走,那家夥估計很快就要發現不對了!!快閃人啊,我要是被堵在了橫濱,被太宰治做成了人.肉.叉.燒,那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異能特務科的成員雖然大受震撼,但是到底不敢違背對方的要求,讓司機徑直把油門踩死,瞬間衝了出去。
被留在了原地的太宰治則是對著救護車的起步速度怔愣了一下——一般來說,隻有在他手下逃命的倒黴蛋才會那麼慌不擇路地一上車就直接油門踩到底,隻恨爹媽沒給自己生對翅膀般地跑路。
雖然他對救人這種事並沒有多少經驗,但是坐救護車的經驗他有很多次......嗯,各種原因,像是入水什麼的,總之基本都是他自己給自己整進了醫院去。
以他的經驗來看,如果是這種起步速度,裡麵躺著的病人說不定直接呲溜一聲就被顛下擔架了,就算是情況真的很急迫,也不能這麼亂來吧?
他蹙了蹙眉,下意識地摸了一下手機,結果卻摸了個空。
就在他頗為不甘地掃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掌心之時,他的視線突然停頓了片刻。
隻見在他的指尖赫然染著少許灰紅色的印跡,反射著淡淡的光斑,看起來正處於半乾涸的狀態。
太宰治的第一反應是蹭上了灰的血,但很快,在他略微用食指和中指撚了撚那片印跡後,他立刻意識到了這並不是血的觸感......精於刑.訊的他對那種粘膩的觸感再熟悉不過,自然也能瞬間分辨出真偽。
再緊接著,他又湊上去輕輕嗅了嗅。
雖然牧野裕司特地讓異能特務科準備了氣味最淡的化妝工具,但這種帶顏色的染料往往都不可避免地帶著少許氣味,即便異能特務科已經選了味道最淡的染料,可在近距離的嗅聞下,那股味道依然難以隱藏,更何況是對五官敏銳的太宰治而言了。
要換成是一般人,或許會以為是自己在這一路上隨意蹭到的,因而有可能會被忽略過去,但是太宰治是什麼人,他幾乎是立刻冷靜地複盤了一遍自己自關押他的房間出來後的一舉一動。
即便他剛剛始終處於大腦宕機的狀態,但對他而言,過目不忘不是需要他自己去儘力做到的事,而更接近於一種本能,哪怕剛才沒有注意,現在回想起來,方才的一幕幕還是如電影中的畫麵一般清晰——不,比那清晰更多,甚至類似於過去的場景一比一地在他的腦內複刻,
從那間關著他的房間裡出來時他身上絕對沒有蹭到任何顏料,那幾個士兵身上也沒有,甚至在他踏入大廳前都沒有,而且這些染料明顯隻是半乾的狀態,如果是更久之前碰到的,恐怕更是完全的液態,液體的觸感如此鮮明,他不可能沒有感覺。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他在牧野裕司身上蹭到的。
而且,這個顏色......分明就是對方身上的紋路的顏色。
再加上牧野裕司明顯刻意地拉住他的手,貼住自己臉頰的動作,這分明就是那家夥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在擔心自己臉上的痕跡被蹭掉了,讓他發現端倪吧?
“牧、野、裕、司。”太宰治近乎是難以自抑地攥緊了五指,冷笑了起來,“膽子不賴啊?居然敢這麼愚弄我——”
但是不得不承認,比起此刻驟然而生的怒火,他心中慶幸的情緒占據了絕大部分。
“算你跑得快。”他哼了一聲,“但是逃得了一時,能逃得了一世麼?”
隻是這樣一來,就還有一個問題了,那就是為什麼異能特務科的人會幫牧野裕司?
難道是對方提前找到了異能特務科,並且以加入對方為交換來換取的幫助麼?可是異能特務科絕對不算是什麼好的歸宿,尤其是以交換條件加入異能特務科的,對方為了不吃虧,基本都是把這樣的異能者當做消耗品在使用。
但這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隻是他不知道對方具體達成的交易條款,還是得去詢問種田山頭火。
太宰治沉吟了片刻,反身走回了大廳之中,四處翻了翻Mimic遺留下來的物資,成功找到了部移動電話,再度打給了種田山頭火。
“牧野裕司跟你們是達成了什麼協議麼?”他直截了當地問。
對方驚訝道,“已經發現端倪了麼......不愧是太宰君,是的。”
“那織田作之助收養的孩子那邊?”
“已經解決掉了,這也是協議的一部分。”
太宰治輕呼了一口氣,“他跟你們達成了什麼協議?如果是讓他加入你們,改成我來,或者我和他一起——當然,相應的,協議時間也要減少。”
種田山頭火在電話那頭看了眼還在蹦極的森鷗外,詭異地沉默了片刻。
這誰他媽的消受的起啊,換成他他寧願倒貼也要把這祖宗送出異能特務科!
“太宰君不必急著做出決定。”他想了想,最後還是道,“情況或許比你想象的要好——嘶,也不能這麼說,至少沒那麼壞......大概吧,總而言之,在電話裡說不清楚,等下我另外派人來接你當麵談。”
太宰治隱隱約約地感到了少許不妙的預感,“為什麼要另外派人?如果牧野裕司沒有受傷,剛剛為什麼不讓我一起過來?如果事情很複雜,請代為簡述一下如何?”
他接著道,“既然您已經決定插手這件事了,想必會跟森先生產生少許衝突吧?或許我可以幫上您的忙。”
考慮到之後牧野裕司是跑了,但是他身為異能特務科的長官,到底還是要跟晉升為首領的太宰治的繼續打交道的,種田山頭火最終還是開了口,
“呃,事情是這樣的......如果你要我簡述一下的話,那就是森先生已經決定退位讓賢,錄製好了退位聲明,準備將首領之位移交給你了。”
太宰治熟練到令人心疼地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森先生決定退位了?您確定您見到的是森鷗外本人,而不是彆的異能者偽裝?”雖然用的是敬語,但實際上太宰治這話問的相當不客氣,就差問種田山頭火是不是癔症發作了。
讓森先生自願退位,怎麼可能??彆說是退位讓賢了,如果能和首領之位結婚,那森鷗外絕對二話不說就能去跟港口Mafia領證啊!
種田山頭火歎了口氣,“過程很複雜,但我可以告訴太宰君,事關英國近期偷.渡至橫濱的超越者,這是鐘塔侍從那邊全力施壓的結果......”
太宰治聽完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懷疑起了自己瞬間根據對方的話語得出的結論,他甚至寧願是自己猜錯了,也徑直開口詢問道,“您總不會告訴我,牧野裕司抓住了鐘塔侍從來跟魏爾倫尋仇的超越者,然後借此逼迫異能特務科讓森先生退位吧??”
種田山頭火的回答打消了他的最後一絲慶幸,“不愧是太宰君,你的猜測非常準確。”
太宰治聽完隻覺得自己腦子裡有根弦瞬間繃斷了,他‘哢嚓’一下捏碎了手中剛剛找來的手機,近乎是怒極反笑了起來,“牧野裕司!!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