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2 / 2)

儘管【太宰治】表麵上應下了這一點,但他此刻卻沒有任何的笑意,哪怕是流於表麵的虛偽笑容都沒有。

線條漂亮的唇瓣被他抿成了一條直線,那隻鳶色的眸望向了空氣中的某一處,就像是在靜靜地注視著某個看不見的敵人一般。

另一個世界畢竟離他太遠,就算他想要做些什麼,限製也實在太多,但眼下的困局並不是全然無解,其中一種方式自然是想辦法聯係上那個世界的他自己,但......

——無論如何,都不會甘心的。

將在意的朋友拱手相讓,自己退居一旁什麼的,他可從來不是那麼無私的人哦?

隻是在對方的安危與自己的私心之間,無論【太宰治】有多麼不情願,但他到底還是選擇了前者。

......那就做兩手準備吧。

*

“嗯,是的。”此刻已經化名為安室透的降穀零緩緩地拉上了窗邊的窗簾,又走到門口,將原先掛著‘歇業中’的牌子換到了正麵的‘營業中’。

“我打算先當一段時間的私家偵探看看能不能打出些名氣。”在重新關上門後,金發的青年重新倚靠在了剛剛布置好的工作室的辦公桌前。

作為臥底在某個擁有著龐大跨國勢力的黑色組織中的臥底警員,他此刻正在通過警方加密的設備與負責與他對接的部下聯係,“雖然很不願意承認......”

他略顯不甘地呼了口氣,反手撐在了身後的桌麵上,手臂的線條繃出了流暢而有力的曲線,“但是有時候人們的確相信偵探大於警方,已經不止一次有人拒絕了警方的保護,選擇了另找私家偵探結果卻被組織悄無聲息地暗.殺了。”

這對安室透來說自然是無法接受的事,隻是身為警方的他們既無法直接將組織的存在對組織想要暗.殺的目標坦誠而出,更無法強迫對方接受警方的保護,隻能轉而暗中保護對方。

可既然是暗中保護,就說明警方無法過於靠近保護對象,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檢查接近目標的對象,亦或是追查殺害了目標的凶手都顯然是難上加難。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最近的東京也是多事之秋,案件頻發,人們對於警方的信任度又始終被輿論與媒體所操縱,今天信明天就改了一副態度也是常有的事。

更何況還有些被組織盯上的人本身就手腳不太乾淨,這樣的人更是不會願意接受警方的保護,如果強求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所以既然這樣的話,不如乾脆我自己當偵探看看有沒有接近目標的機會。”他說,“如果我能以偵探的身份接近目標,即便我沒有被選入行動組,應該也可以借著行動組聯絡我的時機從組織內部得到消息。”

隻是沒等那邊做出回應,安室透倏地捂住了通訊器,徑直將目光投向了入口處,低了聲線,“好像有人來了,之後再聯係。”

就在他掛斷通訊,將通訊器迅速收起後的片刻,事務所門口的大門果不其然地被人輕輕地敲了敲。

“請進。”

說實話,今天會有來訪者這件事的確讓安室透有些驚訝,雖然他已經決定了要嘗試著開一段時間的偵探事務所,但此刻的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拜托附近的報紙或媒體幫忙宣傳事務所的存在。

他最多也隻是在他租下的工作室的外邊掛上了牌照,純粹是間毫無名氣的小事務所。

一般來說也隻有找貓或找狗這樣的小委托會來找這樣名不見經傳的事務所了......真傷腦筋啊,如果是這樣的委托的話,以效率來看的話還是拒絕更好吧?

本身他來當偵探就是已經跟組織報備過的活動,用的理由自然也是打出名聲,獲取潛在目標的信任,借此收集情報一類的借口,所以他完全可以借用組織的力量來為自己打出名聲,也不會輕易招致猜忌。

可對陷入苦難的一般民眾置之不理的話也不符合安室透一貫的行事理念,念及至此,他就不禁有些頭疼了起來。

總之還是先看看來人是誰再做決定吧。

隻是稍微有些出乎他預料的是,此刻推開了事務所的大門的少年赫然有著一頭銀白色的短發,望過來的瞳仁更是偏深的藍綠色。

如果僅看瞳色與發色,安室透或許會認為對方是外國人,但是對方的臉型雖然也能看出歐洲那邊的輪廓,更多的卻還是東方的柔和。

安室透很確定自己先前從未見過對方,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注視著那雙眼眸時,他總會感到一絲微妙的熟悉感,而這抹熟悉感在注意到對方的發色時,又轉而與另一種熟悉感混雜到了一起,顯得有些怪異起來。

“那個,請問這裡現在接委托嗎?”

銀色......說起來琴酒就是銀發吧?雖然說日本銀發的人比較少,但也不至於看到一個人就想起琴酒吧?

不過琴酒的瞳色也是偏綠色的,結果在注視著那雙眼眸時他反而不覺得對方的眼睛像琴酒?反而更像是另一個他認識的人?是誰呢?

等下,他怎麼還真的認真回憶起來了,是壓力太大了麼?

在抬手揉了揉眉心,揮去了那點猜忌後,安室透覺得他最近是不是有些太緊張了——雖然他的確是臥底警.察,但他也不至於每個見到的人都要猜忌一遍對方是不是組織派來試探他的忠心的人,那也未免太神經過敏。

對方看上去年齡不大,背上斜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純色雙肩書包,與其說是委托人,不如說更像是從學校裡逃課出來的學生。

安室透收回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的視線,微笑著上前招呼對方進來,“當然,真巧啊,我這邊也是剛剛開業,還以為這段時間都不會有委托呢,真是太好了,坐下來談吧。”

在對方頗為乖巧地依言坐到了用來會客的沙發上時,安室透趁著給對方倒水的機會透過透明的塑料杯觀察了一下對方的手掌,在確認了對方手上完全沒有槍.繭的痕跡後,他還在心中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雖然剛剛才說不要太神經過敏,但在組織待久了,無論看到什麼人他都會下意識地去關注對方的手與步伐,哪怕是現在也一樣......這就是職業病麼?

安室透略微放鬆了少許,微笑著在對方對麵落了座,“今天是工作日吧,你不用去上課麼?啊,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安室透。”

對方遲疑了片刻,像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室偵探......請問你的業務範圍內包括尋人麼?”

安室透有些訝異於對方的問題,雖然說日本經常出現在報紙上,搶在警.察之前就偵破了大案,名聲斐然的名偵探的確不少,但其實絕大部分偵探接的大都還是些找貓找狗,最多也就是跟蹤追查第三者一類的日常業務,與之相比,找人這種事還真是不太常見。

“你有嘗試過刊登報紙麼?或是聯係媒體?這種事應該是他們更擅長吧?”畢竟不是真正的偵探,安室透並不怎麼在意自己的收入問題,不像一般偵探一樣生怕自己把雇主往彆人那裡。

雖然他的確想打響名聲,但對方看著年齡實在太小,而且尋人這種事一般來說都比較緊要,他還不至於故意為了自己的目的去拖緩對方尋人的腳步。

“不,我的情況有點特殊。”自我介紹說自己叫牧野裕司的少年略顯苦惱地開口,“我也不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誰,我隻知道對方應該長得和我很像。”

“長的很像,”安室透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說法,“是親戚麼?”

“呃......大概?”

安室透被對方的回答給整懵了一瞬,這也不怪他,實在是這玩意還能有大概的?啥大概?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難不成是千裡尋親?那這不更應該要去找報社或者媒體了嗎?找偵探這也專業不對口啊?

牧野裕司歎了口氣,他定了定心,斂起了臉上的躊躇神態,像是終於打定了什麼注意一般,露出了嚴肅的神情,“偵探先生,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事請你千萬不要害怕——其實,我是從某個邪惡的組織那裡逃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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