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自然也有了解過東京之外的組織,但由於橫濱的特殊性,公安對於那裡的了解程度並不高。
橫濱的事物一般都是由異能特務科負責的,即便公安和他們都是為政府效力的部門,但其實他們內部的分歧相當之大,無論是經費還是話語權上的競爭都讓幾個部門之間貌合神離,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信息公開。
尤其是被他國勢力壓著低頭這件事,異能特務科甚至比港口Mafia本身更不希望這件事泄露出去,因而更不可能將這件事知會公安了。
身為公安的安室透最多也隻知道港口Mafia換了一位首領,前首領不知去向,生死不明的大致情報罷了。
“偷.渡至東京?”安室透忍不住皺了皺眉。
東京的局勢本來就已經足夠糟糕了,倘若這時候隔壁的港口Mafia再來橫插一腳......
“被新首領趕下台後為了保住小命,狼狽地逃了出來吧。”琴酒不以為意地回答,他一向是實力至上主義者,此刻的話語中多少帶著點輕嘲之意,“他是故意暴露在攝像頭下的,大概是打算在東京找能庇護他的下家?”
“算了,資料都已經發給你了,等你和對方的洽談有了結果後再聯係我。”
琴酒的作風一向雷厲風行,話音剛落便掛斷了電話,徒留安室透一人沉思了片刻。
還真是多事之秋啊,不過有人能轉移一下組織的注意力,給他留出更多的調查時間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既然組織想要接觸森鷗外,還刻意強調了‘以禮相待’,這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組織這些年來一直在試圖擴展自己的勢力,如果讓對方借此想辦法把觸手伸進橫濱,那他們所麵臨的局麵無疑會比現在更為惡劣。
他一邊反複推敲著這件事有可能帶來的後果與影響,一邊打開了琴酒發給他的加密文件。
裡麵赫然是一段街邊的監控攝像頭發來的視頻,視頻中身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負著手,神態輕鬆地跟麵前的人對著話。
文件旁邊注釋了這個人是某個獨立的情報販子,森鷗外隨意地向他購買了一些東京這邊的情報。
深知一昧地把情報販子全部乾掉隻會讓自己的存在變得不言而喻起來,為了更好地隱藏自己,組織特地派了許多成員裝扮成了獨立的情報販子,他們既會替組織收集情報,也負責監視觀察其他情報販子出售的情報中有沒有組織相關的內容,如果有,那就提前解決掉對方。
顯然,對於這些情報販子而言職業道德根本就是一紙空談,森鷗外剛剛離開不久,他的情報就被賣給了其他人。
隻是森鷗外明顯也沒有想著要掩飾自己的存在,正如琴酒所說,他似乎是在尋找能庇佑自己免於新任首領追殺的下家,因而在情報交易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做多少偽裝。
安室透本打算立刻聯係一下將這段情報上報上來的成員,問詢一下對方是否掌握了森鷗外現在的動向,但門口突然傳來的叩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在迅速將加密文件關閉,並將桌麵恢複成原樣後,安室透摘下了耳邊的藍牙耳機,放入了抽屜裡,溫聲道,“請進。”
牧野裕司推開了門,並不怎麼意外地發現對方已經回到了偵探社。
剛剛在門外的時候,【太宰治】就告訴他有人來過了。
牧野裕司當時看著和自己離開前完全一致的門扉茫然了片刻,【這也能看出來??】
【嗯,細節上有一些變動,鎖孔的位置上有一道新的劃痕......對方在開門的時候開起來應該在做彆的事,從劃痕的方向來看,大概是用左手開的門?是在接很重要的電話麼?又或者是查看信息?】
牧野裕司心說你她媽的才是玩家吧,這視線自帶備注啊!自打重要人物標誌功能下線後,他現在看誰都像路人。
雖然遊戲公司也推出了不少封麵男主,但一個是展示框有限,他們隻展出了部分角色,其次則是為了遊戲性考慮,本身具有隱藏身份的角色是不會放在官網上展出的,這也就導致了牧野裕司自打到了東京後,直到現在都沒見到一個官網上出現過的熟麵孔。
像是看出了他的吐槽,【太宰治】解釋了一句,【我並不是在刻意分析,隻是......】
他顯得有點困擾,【在看到的那一瞬間——】
【好我知道了,你彆凡爾賽了。】牧野裕司禮貌地咬牙切齒,【但凡你能在我高......算了,沒什麼。】
“你回來了?”坐在辦公桌後的安室透跟他打了個招呼,“這兩天有客人來過麼?”
“有,按你之前的說法,我讓他們填了委托書,留下了聯係方式,都放在那邊的茶幾上了。”
安室透先前雖然沒有在辦公室內留下任何可能會暴露自己的東西,但他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在辦公桌的抽屜上留下了少許的痕跡,確保如果在這段時間裡對方有翻過他的東西,那他回來後立刻就能發現。
隻是此刻那些痕跡都沒有絲毫被破壞的跡象,顯然對方並沒有翻動過他的辦公桌。
“我這兩天有在幫你留意你想要找的人。”安室透回憶了一下琴酒的說法,不動聲色地問,“但我還有些細節想要問你,既然你說你是從實驗室裡逃出來的,你就不怕自己被他們發現,重新捉回去麼?”
牧野裕司表示我當然怕了,不怕我跑來東京度假呢?
......好像還真是度假,那沒事了。
他伸手撚了撚自己此刻已經由黑色轉為銀白色的發尾,“還好吧,畢竟我已經跑了很遠了?而且我不太清楚他們對我做了什麼,原先我的發色和瞳色並不是這樣的。”
“既然這不是你原來的樣貌,那為什麼你能確定跟你有關係的人是和現在的你更像,而非是原來的你呢?”
牧野裕司被問的一愣,隻是他反應極快地抿了抿唇,深呼了一口氣,將手伸了出來,露出了自己的手背,“因為在我的發色和瞳色改變之前,他們在運送我的車上,給我急匆匆地掛了一袋不知道什麼成分的藥物,還跟我說,不要想著自己容貌和特征改變了,傍上了了不起的大人物就可以肆意妄為什麼的......”
安室透紫灰色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瞬,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到對方手背上赫然有著一個還未痊愈的針.孔存在。
根據愈合的情況來看,大概的確就是在他和對方相遇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