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牧野裕司的想法後,在他後一班下飛機,已經找好了落腳點並且趕了過來的織田作之助罕見地遲疑了片刻,“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問問太宰的意見?”
牧野裕司歎了口氣,“雖然我也覺得用人間失格直接把畫抹除掉,讓裡麵的人掉出來會很有趣啦,但是我也不知道裡麵有多少人?等會把我倆壓成餅餅就不好了。”
就在【太宰治】感到了熟悉的心累的同時,織田作之助想了想,“這也的確。”
不要被這家夥把重點帶偏了啊織田作!!重點根本就不是這個啊!!
“但我覺得......”雖然織田作之助大部分時候都表現得並不怎麼在乎外物,但不在意並不代表他沒有常識,“太宰他大概不會很高興的......”
牧野裕司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織田作之助一眼,“你什麼時候見到太宰特彆高興過?他不一直都那個鳥樣。”
這個問題著實把織田作之助給問住了,即便在太宰治還沒成為首領之前,他們三人一起在Lupin聚會時,太宰治表現出的也更多是平靜,最多也隻能算是輕鬆,但如果說是‘特彆高興’這種程度的表現的話,似乎的確從來沒有過。
這家夥是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抱著的人生態度也一向是‘倘若沒有猝然而至的狂喜,那就也不會有驟然失去的悲傷’這樣消極的觀念,也因此,大部分時候,他的情緒波動都不大。
但在織田作之助和牧野裕司注意不到的角落,【太宰治】倏地回憶起了不久之前的那一幕,也就是在意識到牧野裕司其實是在裝死的那一刻......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在那一瞬間首先浮現的其實是偌大的慶幸——如果將感情簡單地分類為喜怒哀樂四類,那麼慶幸大概也的確可以被分類到喜悅中去吧?
......還真是令人羨慕啊。
織田作之助並不知道【太宰治】的存在,因而也難以知悉對方的想法,他隻是對著牧野裕司的話怔愣了片刻。
“當然了,如果把皮笑肉不笑也當成是笑的話,那他的確是挺愛笑的......”牧野裕司說,“沒事的啦,就算打架打不過他們,有我的異能在,五五開總沒問題——而且我們又不做什麼,我隻是想拜訪一下人家,順帶著複製一下他們的異能啦。”
織田作之助雖然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又一時間說不上來,他顯然沒有意識到,雖然這種行為的確可以算是某種程度上來說的‘拜訪’,但彆人都躲起來了還去拜訪這不是踢館呢嗎!
牧野裕司則是迅速地再度轉移了話題,“保爾,啊,就是魏爾倫說他等會也會過來,我們先去找找位置吧?對了,我還要去買一樣東西......”
另一邊,原本正坐在阿加莎對麵的莎士比亞突然感到自己眼角猛地跳了跳。
他的指尖略微按了按翩長的眼尾,鎏金色的眸略微垂落,望向了手中的茶杯。
阿加莎沒有注意對方的小動作,而是略顯遺憾道,“維克多·雨果居然對魏爾倫的回歸沒有任何反應啊,真是可惜,虧我們還特地給他們留出了足夠的舞台。”
“我並不在意這些,阿加莎。”莎士比亞原先的思緒被對方所打斷,他沒有深究方才突然自心底逐漸蔓延而開的不妙預感,回答,“按照我過去在戰.爭結束時所發下的誓言,倘若不是這次也涉及到同為超越者的魏爾倫,我是不會動手的。”
他意味深長道,“我不阻止你並不代表我讚同你,隻是既然鐘塔侍從已經交到了你的手上,我也樂於見到它在你的手上所走向的命運。”
阿加莎沉默了片刻,轉移了話題,“那麼,王爾德那邊如何了?”
而他們正在談論的對象則是第一個意識到自己的畫中出現了不速之客的人,但王爾德並沒有立刻就此提醒阿加莎,而是頗為興致盎然地挑了挑眉。
跟莎士比亞不一樣,他對鐘塔侍從乃至英國都沒有多少歸屬感,這點的起因還要追溯回比戰.爭時期更久遠的過去,原因自然也和他的異能有關。
他們此刻所置身的空間,也就是鐘塔侍從的臨時辦事處也正是位於王爾德所畫出的一副風景畫中,他異能的其中一個作用就是能將他所畫的某個場景變為一個真實的空間。
隻是唯有在他本人也處於這個空間內的時候,其他人才可以進入空間中生活,不然所有人都會隨著他離開畫的動作被彈出畫框——除非對方願意被他畫入畫中。
當年英國女王之所以能躲過魏爾倫的刺殺,也正是因為真正的女王在半途中就和躲在畫中的替身交換了位置,這才導致了魏爾倫的失手。
但也正是因為‘畫’本身能夠被快速運輸的特性,在戰.爭中,被要求替英國運輸士.兵的王爾德受夠了戰.爭,隻不過王爾德的異能並不像魏爾倫一樣具備著相當直接的攻擊性,那時的他也還沒有被稱作超越者,他的拒絕自然被英國無視了。
正如莎士比亞所說的那樣,沒有哪個異能者生來就是背負著超越者之名的,王爾德之所以此刻能躋身超越者之列自然是因為他的異能還有著另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