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牧野裕司即將快快樂樂地應下王爾德的要求,打算順勢把這顆大白菜轉移到自家地裡的同時,他突然聽到係統無比震驚的聲音,【等一下、你冷靜點,這個畫像對他來說真的沒關係的啊——】
緊接著就是一陣有些令人頭皮發麻的電流音,滋滋地穿過耳畔。
而且和之前的那次不同,這次的電流音似乎更......強烈一些?
牧野裕司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怪異的觀感,但在電流聲停下之後,他嘗試著呼喚了係統幾次卻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的心裡當場咯噔了一下,媽的,不會吧,不會讓他遇到那種惡俗的被困在遊戲裡出不去了的劇情吧?!
結果他眼疾手快地拉出係統界麵看了一眼,發現除了他聯係不上係統了以外,其他功能都是正常的,包括退出鍵也好端端的亮著,沒有任何異常。
【呼,嚇死我了......】牧野裕司長舒了一口氣,【破係統你到底有沒有點譜了?這才多久你都被頂掉多少次了!話說這次好端端的太宰為啥頂你號?】
回應他的依舊是一陣輕微的電流音,就在牧野裕司以為係統這次可能要掉線掉一會的時候,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因為沒辦法坐視不理。】
【太宰治】輕聲道,【阿裕一直在做很危險的事情,我可以理解哦,追尋刺激的什麼的,即便是我也有那樣的時候......但是唯獨這一次我不能接受。】
他說,【隻是就算我這麼說了阿裕你也不會聽的吧?抱歉,我並非在指責你,這個世界上能做到堅持自我的人的確不多,我也並不介意這一點——如果你的追求不會有危及你生命的情況出現的話。】
牧野裕司怔愣了片刻,直到這時他才倏地意識到,雖然在他自己看來,讓王爾德給他畫張畫像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畢竟即便人間失格無法消除掉王爾德的異能,又有誰能在遊戲裡待上十餘年,一直待到畫像不堪時間的重負為之?
但是對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無論是此刻神態緊繃到了極點的織田作之助,亦或是【太宰治】來說,他此刻無疑是在輕率至極地做著以自身性命為籌碼的事。
雖然這不過是個遊戲,身為玩家的他本來沒有任何需要顧忌遊戲角色的感受的義務,甚至有的玩家說不定還會因為遊戲角色的自主行為而感到困擾,可牧野裕司卻相當不擅長應對彆人的善意。
無論這份善意來自於遊戲角色本身,亦或是給他們撰寫出底層代碼的程序員,哪怕【太宰治】此刻隻是機械地按照程序做出反應,善意本身依舊是善意。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牧野裕司有些泄氣道,【太宰你不知道——總之,我是不會有事的,而且如果人間失格真的能對畫像起作用,王爾德又真的願意去橫濱的話,不就相當於大家的安全都有了另一重保障麼?之前森先生在位的時候,不也抱怨過港口Mafia沒有特彆強力的輔助類異能者來著?】
他有一瞬間想過要不要老實交代自己不過是在玩遊戲,但【太宰治】此刻的反應怎麼看都有些超遊了,如果對方隻是機械性地按玩家反應做出回應的程序的話,大抵是做不出這種像是突破了第四麵牆一般的反應的。
其實這款遊戲也並非一點攻略都沒有給玩家,隻是他們唯一給出的攻略卻非常讓人不明所以。
——請將遊戲中的一切都當成是真實的世界,當你用真心對待祂,祂也會用真心回報你。
對牧野裕司來說,隨心所欲自然是一種真心,玩遊戲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為了攻略什麼的委曲求全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還是本能地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雖然他的出發點的確是為了所有人考慮,並且也有著充足的把握自己不會有事,但是在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看來,他就是在冒冒失失地做傻事吧?
牧野裕司沒有因為【太宰治】很有可能隻是一段遊戲程序就敷衍對方,而是認認真真地道了歉,解釋道,【沒那麼嚴重的,太宰,他的異能需要惡念才能發動,我這麼正義的人身上又哪來的惡念?】
【太宰治】並沒有要跟牧野裕司深究‘惡念’的定義的意思,他毫不客氣道,【如果這個世界的‘我’真的需要這種輔助才能穩定住局麵的話,隻能說是他的無能,但是,阿裕你有沒有考慮過,除了惡念以外的時間呢?】
【你之前接到的委托,我也調查了一下在我這裡的那位威爾遜子爵,雖然兩個世界之間未必所有細節都吻合,但是有些細節卻不難推測。】
他說,【威爾遜子爵雖然宣稱那幅畫畫的人是他的爺爺,但有一點你或許不知道——他的爺爺和他的兒子在幾年前的某一刻近乎同時銷聲匿跡了,在大約半年前,他們還辦過一場沒有對外公開的葬禮,那麼,你覺得現在他所謂的爺爺到底是他爺爺本人,亦或是受到了王爾德異能的反噬的‘年輕’繼承人?要跟我賭一賭麼?】
牧野裕司這才意識到在【太宰治】的眼裡他到底在做什麼大死,但是王爾德的意思又已經表達的相當清楚了,如果他拒絕,那麼這麼好用的異能就真的要離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