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沉默了片刻,倏地作勢撩起了袖口,對著【太宰治】道,“我知道了,你剛在打孩子對吧,這事我也很擅長。”
【太宰治】抬了抬眼,似笑非笑地回答,“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跑彆人地盤上恣意妄為,被挖苦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不得不說,【太宰治】的確是相當雙標的類型,雙標就雙標在哪怕此刻他也想收拾熊孩子一頓,但他想歸他想,彆人想動牧野裕司就不行......什麼,熊孩子剛剛在損彆人?不好意思,沒聽到。
所以說,每個熊孩子的背後都至少有一個熊家長,這的確是至理格言啊!
五條悟‘嘖’了一聲,他抬起手,食指與中指交叉,銀白色的發絲緩緩地隨著風輕舞起來,將那雙靜謐的眸襯托的愈發深邃,就像是直通海底的璀璨藍洞一般,一眼望不到儘頭,“看好了。”
他說,“這才是六眼和無下限術式應有的用法,你剛剛的術式用法簡直不能再簡陋了,說出去簡直丟我的臉。”
要是被五條悟家的那些老古董知道他在見到疑似遺傳了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的人後不僅絲毫沒有要讓對方認祖歸宗的意思,反而毫不在意地教導對方這兩樣大殺器的用法的話,指不定得被他氣成啥樣。
“至於你剛剛的問題......”五條悟張揚地挑了挑眉,言語中不無挑釁之意道,“你自己過來嘗試一下不就知道了麼?”
牧野裕司聞言拍了拍身上剛剛在地上打滾時沾到的灰跡,徑直走到了五條悟跟前,在【太宰治】蹙眉的神態中解除了自己腦內的青少年模式。
原先被模糊化成馬賽克的信息流瞬間再度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五條悟若有所覺地垂了垂眸,懶洋洋地開口,“你現在用的隻是對六眼最淺顯的用法,不要隻專注於表象,六眼真正的用途在於觀察咒力的流動——你應該能看出我現在是怎麼調用咒力的。”
他說,“如果你隻能看到表象,那我隻能說無下限術式並不適合你,回去跳.大.神吧。”
雖然五條悟說出來的話讓人很有揍他一頓的衝動,但他說的意外的很淺顯......至少跟【太宰治】這種不喜歡好好說話的謎語人比起來淺顯多了!
他這會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作為觀察世界的媒介,六眼獲取的信息其實是可以被劃分成數個層次的,最淺顯的一層就是‘用眼睛去舔’,這一層用六眼獲得的信息其實跟普通人沒有多少差彆,最多隻是更詳細一點,也更便捷一點罷了。
倘若六眼隻有讓信息的獲取更便捷一點的作用,那麼六眼也不會那麼引人矚目了。
對於咒術師來說,六眼最恐怖的地方還是在於六眼的洞察力,六眼能看到其他人體內的咒力流動,甚至能看穿對方的術式,猜到對方的招數——而這一點對於異能者也同樣適用。
並不是說牧野裕司現在就看不到五條悟體內咒力的流動,但是六眼可不像計算機一樣,隻要輕輕點一下鼠標就能完成信息的篩選了。
而且自眼睛中獲取的消息可不是照片那樣一幀一幀的靜止圖像,所有的信息都雜糅在了一起,以令大腦應接不暇的速度一刻不停地回傳回來,在海量的信息衝刷下,有用的信息很快就會被冗餘的信息所淹沒。
而五條悟顯然已經習慣了這一點,並且可以從龐大的數據流中精準地選取自己想要看到的內容,並且把冗餘的信息在進入思考流程之前就全部銷毀。
“順帶一提。”五條悟聳了聳肩,“對我來說,將除了咒力以外的信息屏蔽掉的反應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反倒是你自己控製不住的話,對你來說會是個難題?”
牧野裕司這會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眼【太宰治】,而瞬間秒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的【太宰治】平靜中帶著一絲咬牙切齒地微笑道,“不可能。”
是的,人間失格可以阻斷六眼對於消息的獲取,也就是說如果實在控製不住的話......反正無論是哪隻太宰治都很像女子高中生,一起去上個廁所怎麼了,他又不會跟對方比大小!!
就在牧野裕司愁眉苦臉地盯著五條悟,一邊從龐大的數據中努力篩選著從對方身上看到的咒力和術式的運轉軌跡,一邊把人體骨骼解.刨圖一遍遍地從腦海中刪掉......他甚至能用眼睛‘聽’到對方的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聲音。
六眼當然可以做到透視彆人骨骼肌理的程度,事實上,五條悟甚至可以借此實現對於其他咒術師或是詛咒師動向的預判,但那也是在他能熟練控製六眼的情況下。
事實上,就算是對五條悟來說,這樣一刻不停地高精度篩選信息也並沒有像他自稱的那麼容易,不然他也沒必要一直戴著特質的墨鏡用來限製六眼的能力了。
也就在牧野裕司磕磕絆絆地嘗試著複製起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時,樓下負責引開中原中也和其他人的夏油傑踩著受他操控的咒靈緩緩地自五條悟剛剛闖進來的裂縫落了地。
“悟,為什麼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