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宰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垂著眸看著簽字筆靈活地在他的指尖打了兩個圈,又被他猛地攥在掌心,“雖然這個時間點的確在我的意料之外,但......他們不會有危險的。”
那雙鳶色的眸緩緩沉下來,透出了少許鋒銳的暗紅,“隻是希望有的家夥能夠明白,交易隻是交易,交易之外......不要窺伺不該窺伺的事物。”
如果此刻正在另一個世界的牧野裕司聽到了這話,那他大概會一臉唏噓地拍拍對方的肩膀,然後回答‘像我這麼優秀的人的光芒是藏不住的,走到哪都會是人群的焦點。’
他這話也不能算全錯,畢竟這會的他就仍處在某種奇怪的修羅場的中心,不管是【太宰治】還是五條悟都在等著他的答複。
眼下這場麵要是問牧野裕司自己,那他當然是更好奇這個世界的咒術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但是把【太宰治】一個人丟下好像也不太好。
且不提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很有可能是拜這家夥所賜,而且總感覺把這家夥留下說不定過幾天他回來的時候從這家夥身上冒出來的emo能量就能把人淹死了......物理攻擊好過,心靈攻擊難防啊!
他不得不一臉為難地問五條悟,“跟你走的話要去哪裡?你說的地方很遠嗎?”
五條悟想了想,“不算遠吧,就在東京。”
倒是夏油傑接過了話頭,補充了幾句,“咒術高專——全名無所謂,總而言之,我和傑都是那裡的學生,這不算是什麼秘密,有很多咒術師都會選擇去學校修習來鍛煉自己的術式。”
牧野裕司聽完猛地鬆了口氣,扭頭對著【太宰治】開口,“嗐,我還以為是啥地方,不就是去上學嘛,東京和橫濱最多就半小時的路,我當年——沒什麼,反正我每天上完課回來住不就行了嗎?”
而且他現在複製來的異能其實都能用來趕路,無下限能用飛的,王爾德的異能熟練掌握後更是能直接傳送,這點距離還比不上他當年上學的時候在路上花的時間呢。
還沒等【太宰治】神色微動地開口說些什麼,五條悟懶洋洋地插了一句,“要這麼說的話也沒錯,你想這麼做也沒人會攔你,但是咒術高專和普通的學校可不一樣,在這裡上學可是有任務的,任務在身的時候出門一趟一兩周也是很正常的事。”
牧野裕司看著【太宰治】再度冷下來的神情大驚失色道,“什麼垃圾咒術界,這不是雇傭童工嗎......”
他說到這裡時突然注意到【太宰治】的臉色更差了,他這才意識到他好像哪壺不開提哪壺了一下,畢竟【太宰治】當初剛加入港口Mafia的時候他好像也是未成年來著......媽的在雇傭童工方麵這兩邊爛的半斤八兩啊!
在內心再度唾棄了一番不做人的森先生後,牧野裕司立刻話鋒一轉,“如果我不去做任務呢?學校會開除我嗎?”
五條悟沉思了片刻,扭頭問夏油傑,“傑,會嗎?”
夏油傑微笑著回答,“為什麼你覺得我就會知道,但既然你確認了他也有六眼,我想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
在牧野裕司把去‘咒術界一浪不回’改口說成‘每天去咒術界打卡上學’之後,【太宰治】對此的接受度顯然高了很多,雖然對方明顯還是不太高興的模樣,至少也沒有像剛才那般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了。
隻不過就在牧野裕司快快樂樂地打算跟著五條悟他們一起去上學——雖然這麼說挺微妙的,畢竟哪有正常的學校會如入無人之境般地衝進Mafia招生啊??霍格O茲嗎??
總之就在牧野裕司以為自己跟【太宰治】談妥了,打算迎接新副本的擁抱之時,對方再度提住了他的後領,露出了略顯苦惱的神色,“不用那麼急啊,阿裕。”
他眯了眯那隻鳶色的眸,略微彎下腰,在牧野裕司的耳邊壓著聲線輕聲道,“去入學的話也不必搶這一兩天吧?再說了,在沒有弄清對方的底細之前,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決定去上學真的好麼?說不定是那種朝六晚九,大部分時候都是理論課的嚴苛學校哦?”
牧野裕司理直氣壯地回答,“那我可以逃課啊。”
這家夥說得實在是太過坦坦蕩蕩,以至於瞬間堵死了【太宰治】用來挑撥的說辭,走光了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年輕的首領略微垂下了翩長的眼睫,像是斟酌了片刻,最終還是低聲笑了一聲,鬆開了纖長的五指,“那就去吧......要早點回來哦。”
沒關係的,孩子會好奇外麵的世界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他也不可能徹底堵死這樣的渠道,但是在見識了真實的世界後,對方大抵就會死心了吧?
畢竟......連森先生的做法都忍受不了的牧野裕司,又怎麼可能會忍受得了咒術界那般烏煙瘴氣的環境?
至少森先生還願意打著‘大義’的旗號,在達成個人的目的的同時順帶兼顧一下橫濱的利益,但咒術界的那幫老古董可就連裝都懶得裝了啊?
以牧野裕司的智慧,對方自然可以看出咒術界根本就沒有拯救的必要了,甚至無需任何人出手......隻要假以時日,曆史自然會吞沒對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