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裕司聞言沉思了片刻,“然後呢?”
“然後你就可以回去了哦?”【太宰治】往被子裡縮了縮,本能地把自己團成了一團貓貓蟲,小聲回答,“反正......在這樣的世界裡,即便停留再久也沒有意義。”
牧野裕司這下終於聽出了少許的不對勁來,他皺了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默,對方已經徹底鑽進了被子裡,隻露出了毛絨絨的發頂,全然是一副想把自己悶死的模樣。
牧野裕司就納了悶了,這些人怎麼都特麼喜歡說話說一半,外星人嗎他是?交流一半靠語言,一半靠腦波的那種??
把話說全了有人會衝出來給他開罰單還是咋地?
他沒好氣地跳下地,站到了床的另一端,揪起被子卷的兩個角,猛地一抖,把被子裡的貓貓給抖了出來。
對方明顯被他這一手給整地有點懵,這位首領大人大概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人敢這麼對他——當然也有可能單純是被甩出來再砸到床上時給砸懵的,一時間隻是用瞪得圓溜溜的瞳孔望向了牧野裕司。
當然了,這家夥現在是難得的無繃帶限定版,牧野裕司也很少有機會能把這家夥的兩隻眼睛看全乎,一時間竟還有些新奇。
“說不說?”
結果【太宰治】仰躺了片刻,緊接著就開始了他的表演,這家夥緊緊地抿著唇,一副意誌堅定的模樣彆過了臉去,“就算你再怎麼逼我,我也不會說的。”
牧野裕司“哦”了一聲,回敬道,“那我要離家出走了。”
對方立刻緊張了起來,“你要到哪裡去?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心懷不軌的家夥,如果阿裕你的異能被其他人發現的話......”
“我覺得該擔心的是對方吧?”牧野裕司中肯地評價道,“也沒見另一個世界的你見到我時抱著什麼好心啊?”
【太宰治】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
“這個世界到底有什麼問題?”牧野裕司問,“是天元麼?實在不行的話,就和我說的一樣,把他發射到外太空就好了吧?”
“天元隻是所有的威脅中......最不重要的那一個。”【太宰治】評價道,“現在的咒術界就像是揮舞著核.武.器的幼兒,雖然富有遠見性的考量幾近於無,但也並不能忽略他們的威脅。”
“當然,他們內部的分歧甚至要比人類與咒術界之間的還要大,等核.彈真正被引.爆的那一天,首當其衝的必然是他們自己。”
他略微彆過了頭,“真正的問題在於,這個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有缺陷的。”
“什麼缺陷?”
【太宰治】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隻是這次他顯然是徹底地對這個問題選擇了閉口不談,不管牧野裕司怎麼嘗試都不願意再順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
至於原因......
因為太殘忍了啊,要他親口說出‘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拯救的價值,因為它本身就隻是海麵上的泡沫一般的存在,哪怕隻是掀起了須臾的浪花,都有可能將它徹底覆滅’這種話的話,實在是太過殘忍了。
即便隻有一晝夜的生命的蜉蝣也會本能地向往著長明的火光,而對來自主世界的牧野裕司來說,這個世界就像是蜉蝣一般的存在吧?
既想貪婪地將真相徹底埋葬,又想讓對方遠遠地離開這樣不穩定的世界,人類還真是複雜啊——唯有在這樣的時刻,【太宰治】才會恍然意識到,原來在一直被所有人稱作冷血的他身上並不是全然沒有半點人性的色彩,隻是他把所剩無幾的人性都投注在了他所在意的人身上,其他人會覺得他冷漠也是理所當然。
牧野裕司瞅了【太宰治】一眼,緊接著在後者莫名其妙的神色中把他一屁股從床的正中心擠開了一點,又嫌不足地把【太宰治】連人帶被子卷都往床沿擠了擠,一個人占據了三分之二的大床,緊接著扭頭對一臉茫然的【太宰治】說,“我被你氣暈了,大概暈個幾分鐘半小時的,彆管我。”
【太宰治】:???
氣暈當然是不可能氣暈的,牧野裕司隻是退回登錄界麵猛call官方了。
由於有著生物識彆係統在,這款遊戲登陸時其實不用特地跳到登錄界麵,在確認了玩家身份後,它會自動對接上玩家原先所在的世界,也因此,一般隻有玩家在有問題想要跟官方反饋時才會特地去一趟登錄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