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裕司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還被他壓著的【太宰治】神色間的異常,直到對方莫名地嗤笑了一聲。
雖然他的聲音全然被淹沒在了煙花升空的脆響中,但因他的出聲而帶起的輕微震動還是讓牧野裕司下意識地低了下頭。
隻見【太宰治】曲著手臂,用手背抵著額頭,柔軟的黑發四散蜷曲著,垂落在他的鬢邊,“是偷亦或是搶又如何?這本來就是Mafia該做的事吧?”
離得稍遠的織田作之助並沒有聽到他說了些什麼,這位前殺.手隻是有些擔心地看著人流越發密集起來的街道,“人太多了,如果有想刺.殺天內的殺.手的話,現在恐怕就是最好的時機。”
牧野裕司的注意力也被織田作之助的話吸引了過去,他從【太宰治】身上爬了起來,想了想,“沒什麼問題吧,反正悟有六眼在,詛咒師不可能悄無聲息地近他身的。”
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六眼雖然能分辨詛咒師和異能者,但似乎無法很好的區分普通人?我曾經見過許多雖然沒有什麼特殊能力,但刺.殺的技術依然算得上是一流的殺.手,異能或者咒術對某些人來說隻是錦上添花。”
他頓了頓,又問牧野裕司,“你現在可以聯係上他們麼?”
“可以啊。”牧野裕司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電話過去,“悟,你們現在在哪裡?給我發個定位過來唄。”
在電話那頭的人把定位發了過來之後,牧野裕司瞬間露出了大義凜然的神色,“我覺得織田作你說的很對,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和你——”
隻是他話音還沒落,就再度被同樣站起了身,褪下了肩上的西裝外套,掛在臂彎處,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被其上蹭到的細沙的【太宰治】揪住了命運的後脖頸,“我們這邊還沒結束,織田作你先過去吧。”
織田作之助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氣息似乎發生了少許變化,但他並沒有多想,在對著兩人點了點頭後,便反身趕了回去。
“乾嘛,我不是陪你來團建了嗎!”
“因為真的會有刺.殺。”【太宰治】用好像在談論今天天氣一般平靜的語氣道。
他原本自然不會老實交代自己的打算,隻是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當然不是為了跟他放幾句狠話才聯係他的。
畢竟,打嘴炮是打不死人的,比起輕舉妄動地暴.露自己,對於身為Mafia的他們來說,他們更願意靜待時機,直接一口咬斷獵物的咽喉。
對方會聯係他的緣故不過是想通過他與【書】的聯係,加強兩個世界之間的聯係,好方便對方拉人罷了,也因此,【太宰治】甚至顧不上對對方冷嘲熱諷幾句,立刻把人踢出了聊天頻道。
但這也代表著他大概無法再阻斷對方的與牧野裕司的聯係太久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他們畢竟同為‘太宰治’,即便對方此刻對於使用【書】的經驗依舊遠不及他,他也絕不會抱著無聊的僥幸心理直到最後。
至於在太宰治聯係上牧野裕司後對方會做什麼,【太宰治】對這點再清楚不過,他們本來各個都是操縱人心的大師,自然深知該如何離間他人之間的關係。
要知道,即便是還未成年的太宰治都能靠著煽風點火本事來讓某個敵對組織之間的高層兵戎相見,更何況是接觸了書之後的他呢?
所以,想要繼續將這件事隱瞞下去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了,現在要做的是就是及時止損,如果對方無法接受他的做法的話......
【太宰治】的眸色在晚風之中愈發晦暗了起來,那隻裸.露在繃帶之外的枯葉色的眸像是會吞噬一切生機的深淵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牧野裕司聽完整個一黑人問號,“哈?那你還攔著我?”
“嗯。”他回答,“阿裕,正如你這段時間所看到的一樣,現在的咒術界給這個世界帶來的隱患已經大於他們起到的那一點點保護作用了,畢竟如果隻是祓除咒靈的話,異能者也能做到,但如果他們內部的分歧繼續下去,早晚有一天,他們會把咒術師以外的人也一起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