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天內理子看著自己小腹上繞著王八不停顫動著的黑色光點,一時間還是有些不安。
她方才跟牧野裕司通話用的是單向的耳麥,因為王爾德的畫像隻能由繪畫者本人發動,考慮到天元這樣惜命的家夥恐怕不會讓除了天內理子以外的任何人在祂最虛弱的時候靠近祂,牧野裕司就讓對方在衣服的領口內側夾了個小型的麥克風。
......雖然竊.聽.器好像也不是不行,牧野裕司甚至都從【太宰治】那裡順來了幾個,但是天內理子全身心地拒絕了這個提議,“太變態了,誰會用這種東西啊!我拒絕!”
牧野裕司當時聽完就扭頭看了一眼躺著中槍的【太宰治】,在對方暗含威脅的微笑中認可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算了,那你戴個隱藏式麥克風唄。”
此刻,天內理子收回了陷入短暫的回憶中的思緒,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在仔細觀察了一圈室內,發現的確沒有其他人的蹤跡後,她小聲將剛才發生的事都通過麥克風告訴了牧野裕司。
就在牧野裕司打算再也不裝了,直接撩起袖子教教身邊那個鼻孔朝天的傻逼咒術師花兒為什麼會這樣紅的瞬間,天內理子冷靜道,“阿裕,你先彆動手,讓我試試......”
她緩了緩,在看了眼腹部的圖案後,又鼓起勇氣地接著說了下去,“你也說了距離天元上一次同化星漿體已經過了五百年,我想,這裡的其他咒術師應該不清楚同化之後的天元會有什麼變化才對......或許我可以直接裝成天元本人,這樣你們也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了。”
“我不能就這麼看著你們為我付出,自己卻什麼都不
做。”她早已放下了原先為了支撐起自己的勇氣而戴上的自稱是‘天元大人’的麵具,但此刻,出於一種截然不同的目的,天內理子想要再度以一種不同的方式戴上這張麵具,“讓我試試吧,拜托了。”
天元本想同化天內理子,並且借由對方的性命為代價,繼續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但最終,或許是出於命運的戲弄,天內理子此刻的想法卻是反過來借由對方的身份來幫助自己的友人。
想要同化彆人的人在另一種意義上被自己的‘祭品’所‘同化’,真是不錯的結局。
【太宰治】聽著自他放在牧野裕司身上的‘小道具’中傳來的聲音,有些玩味地想到。
他和牧野裕司其實都想到了這一步,但是後者卻攔住了他,讓他不要跟天內理子提起這件事。
對方湛藍的瞳孔在初升的旭日中顯得熠熠生輝,明明是冷色調的藍,此刻給人的感覺卻和溫暖的日光彆無二致,“沒必要把這種壓力托付給她,她才是初中生啊,比我妹......我是說,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有天賦,乾一行行一行的,算了吧。”
【太宰治】的目光略微頓住了一瞬間,以他的反應速度自然不可能漏過對方的那一句口誤,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就此追溯對方的來曆,反而是立刻心虛了起來。
他先是仔細想了想自己有沒有讓泉鏡花出現在對方麵前過,緊隨其後的才是對此的探究。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追究的合適時機,也就輕輕地揭過了這一章,“既然阿裕你不讚同的話,那就算了......但是,如果是她自己想到了這一點呢?”
“那倒沒什麼關係啦。”
也因此,在天內理子做出了決定之後,牧野裕司暫時按捺住了動手的衝動,轉頭問咒術師,“我想問,同化需要多久?”
對方語氣冷淡地回答,“這個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
牧野裕司已經在心裡給對方寫了七八個大寫的死字了,這會強忍著惡心忍氣吞聲道,“你也知道天元大人是位仁慈的人,在天內......也就是星漿體的最後幾天的命令都是儘量滿足對方的願望,我隻是想在同化完成後最後見上她一眼,我想,天元大人應該會允許我這個小小的願望吧?”
“......上一次同化已經是在五百年前,沒有多少這樣的記錄,”咒術師終於鬆了口,“你想等的話也隨便你,但是一旦離開地宮,由於地底結界的限製,除非天元大人親自開啟結界,否則任何人都無法回來,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