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宰治】眸中的動搖幾乎是在接觸到牧野裕司的視線的一瞬間便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神態,讓人猜不透這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麼。
中原中也也察覺出了他神色中的異樣,罕見地沒有立刻跟【太宰治】算賬,而是站在原地蹙了蹙眉,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對方。
牧野裕司對此一頭霧水,反倒是係統在那邊‘嘖嘖’了一聲,【對這種家夥來說一知半解的情況才最危險吧,我的建議是你最好讓他早點去跟這個世界的太宰治談談。】
【你是指對於什麼一知半解?】
【......很多。】係統回答。
它此刻想起了牧野裕司還沒從另一個世界回來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太宰治與它之間的交談。
這種能在不聲不響中看透他人和事情本質的家夥實在是太過可怕,在這樣的家夥麵前,隻要待久一些,哪怕是藏得再深的秘密恐怕也無處遁逃,更何況係統本身也並不擅長保守秘密。
但大概是受到性格影響,作為悲觀主義者,這種家夥在推測結果的時候也總是喜歡往最壞的可能性去猜。
【如果放任他自己猜測真相的話,你就不怕這家夥走極端嗎?】
牧野裕司眨了眨眼,倏地開口問,【你為什麼會擔心這一點?如果這隻是個遊戲的話,這應該也是遊戲設定中的一環吧?】
係統當即義憤填膺地大聲避避,【你不都猜到了嗎?當然不是了,誰家遊戲角色能威脅——不是,我是說,把遊戲服務器整掉線的?】
【嘖,居然還可以威脅係統的麼?】
【這不是重點吧!】係統也麻了,【你難道就沒有其他要問我的嗎?或者你至少驚訝一下啊?】
【因為已經做過這樣的心裡建設了,現在好像也不是很驚訝......】牧野裕司還沒說完,一旁的【太宰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突然敏銳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打斷了他和係統之間的對話。
年輕的首領略微抿了抿唇,頂著中原中也殺氣四溢的視線對著牧野裕司輕聲道,“明明阿裕跟我約定過了吧?”
牧野裕司被他問的一愣,緊接著才反應過來【太宰治】說的是他說他會幫牧野裕司達成目標這回事。
問題是雖然中原中也是認可了他的計劃,但這種認可應該還沒到能被係統承認是成就的程度啊?對方明明也應該能感受到這一點,可哪怕是這樣也會感到後怕麼......
所以這才是係統為什麼說放任對方自己猜測下去會有問題的原因所在?
【因為就算這裡也是真實的世界,對我來說的區彆也並不大吧?】牧野裕司突然在心中對著係統道,【反正無論我在這裡做了什麼也不會影響到現實,這和遊戲又有什麼區彆?】
【呃,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係統訕訕地回答,【但現在......總之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決定啦。】
【什麼決定?】
【唔,在世界與世界之間,能起到決定性作用的並非是物質層麵的事物,在這裡,認知和意誌才是最重要的影響因素,隻要是你想要深信的事,就有一定概率成為現實......當然物質本身的存在是不會被抹消的,意誌和認知能影響的隻是世界的存在狀態本身。】
【我不能再說更多了,如果我再說下去的話,你的認知受到我的影響,就不可能再促使某些可能性改變了。】
它說,【但並非所有改變都是好的,一旦做出決定就無法再反悔,就像是你無法主動把自己的記憶抹去......所以,多考慮一下吧,當然,就算你決定改變,最多也隻能影響兩個世界啊!不可能三個一起影響的!】
【那這個遊戲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
【唔,我說過認知會對世界本身產生影響對吧。】
係統回答,【雖然你會去到另一個世界的確是一場意外,但在你去到那裡之前,那個世界原本始終處在覆滅的邊緣,或許隻要一點來自其他世界的影響就會讓它萬劫不複。】
【但是你去到了那裡,那麼在你的認知中,這就是一個獨立存在的世界——我也說過,世界本身是會受到認知影響的。】
它順帶著解釋了一下,【世界內部的人對世界的認知是不會產生影響的,就像你不能左腳踩著右腳上天一樣,這是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