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太宰治猛地陷入了沉默,與謝野晶子反而露出了少許驚訝的神色,“你是來真的啊,太宰?”
她說完又倏地一擰眉,沉吟道,“是我的錯覺嗎,我總感覺你今天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
“這麼一說的確......”國木田獨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太宰治,後知後覺地疑惑了起來,“但說實話能在這個點見到這家夥已經是最大的異常了吧。”
在看了眼手機,收到了剛剛那位委托人打過來的定金後,終於不再一貧如洗的太宰治這會原本因為被死孩子始亂終棄的那一下給徑直創到警戒線邊緣的心情終於好上了一點。
像是終於給待在窩裡嗷嗷待哺的崽崽捕到了獵物,不用擔心對方會被餓死的大貓一樣,他垂下了眼尾,重新露出了少許懶洋洋的神色。
“大概是因為以前的‘我’太沒用了吧。”太宰治抱著電腦以一種令國木田獨步熟悉到快要落淚,感慨對方終於恢複正常了的姿勢縮到了角落的沙發裡,順口抱怨著。
最後還是身為醫生,對人體結構更加敏感一些的與謝野晶子率先意識到了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到底源自哪裡,“等下,是異能......不對,你不會告訴我,你找到了返老還童藥吧?”
太宰治單手抵著下顎,目光從筆記本的屏幕上挪開了一瞬。
如果說長大一些,已經在武裝偵探社工作了幾年的‘太宰治’已經可以很好的把握住人與人之間的分寸感,即便內心依舊難以接近,但至少表麵上的他已經學會如何將自己‘表演’地更平易近人,那麼,剛成年沒多久的他就是全然沒有打磨過的原石,光是接觸到就有可能會被堅硬的棱角刺傷。
四年的時光的確能改變很多,但之所以那顆令人望而生畏的原石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最終變成了如今霧氣蒙蒙,神秘卻不失柔和的模樣,最直接的要素還是摯友的離去。
人的一生總要有些能支撐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理由,‘太宰治’不過是把摯友離世前的期望當成了自己的理由。
可即便年少一些太宰治的確沒有經曆過同樣的絕望,依舊選擇了留在港口Mafia,他其實同樣找到了自己選擇的道路。
他以往結交的友人都是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那樣靠譜且有著堅定理念的成年人,可牧野裕司那家夥不僅性格跳脫,想一出是一出,還熱衷作死,如果放著不管說不定明天他就跑去當海賊王了!
一般來說,太宰治自己才是最讓人不省心的類型,奈何一山還有一山高,雖然太宰治也經常遇河投河,但問題是在他跳河的間隙對方說不定已經把港口Mafia的大樓拆了五層了,這誰能放心的下??
至少他自己入水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啊!這死孩子到底是跟誰學的?!
這甚至不是太宰治想不想看著牧野裕司的問題,而是他敢不敢不看著對方的問題好不好?!
但放生也是不可能放生的,這麼讓人省心不下的家夥要是離開了他指不定會混的有多可憐,就像現在一樣......說不定再過個半天對方就會灰溜溜地找回來跟他認錯,再跟他哭訴一個人在異世界四處碰壁的經曆了。
“你們想這麼理解的話也可以。”他不置可否地回答,“如果有什麼其他問題的話,你們可以直接打他家裡的電話去問他本人。”
與謝野晶子行動力極高地直接一個電話打了出去,成功聯係到了在正常的上班時間點不出意外地壓根沒出門的‘太宰治’,“你不覺得有什麼事該跟我們解釋一下嗎,太宰?”
“嗯,他麼?”電話那頭的青年歎了口氣,心有戚戚道,“居然真的在乾活啊,養孩子真是件可怕的事......算了。”
無論是哪個太宰治都不喜歡跟彆人詳細談及自己的事,因此在電話裡他也隻是簡簡單單地把眼前年輕一點的自己稱作是‘其他世界來的年輕一點的他自己’。
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多說,直到最後才打哈哈般地補充了一句,“不過好像有很多人覺得那個年齡段的我性格不太好,反正他隻會在這裡留幾天,我的建議是你們完全可以把社裡那些積累的雜活全部丟給他,其他時候就放著他不管就好啦。”
由於與謝野晶子開的是公放,國木田獨步和當事人本人也聽到了這番話,唯一不同的是太宰治隻是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國木田獨步對則是對方的話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懷疑,“怎麼可能比那家夥性格還要不好?至少年輕時候的他真的有在認真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