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中島敦對這句告誡有些不明所以的時候,對方已經順道去西裝店裡毫不客氣地拿著森先生的錢買下了一套在中島敦看來標價近乎是天文數字的西裝了。
就在他瞳孔地震,覺得以武裝偵探社的薪資水平太宰先生說不定得給對方打白工來還錢的時候,太宰治卻顯得依舊不太滿意,“嘖,手工的說不定等我回去的時候都拿不到,便宜森先生了。”
原來你還想要更貴的嗎?!
怪不得太宰先生在完成了那麼多的委托,直接掙到了在中島敦看來完全夠花幾個月的委托費後都還沒打算罷休,合著是這家夥自己的消費理念就很扭曲啊!
“不過,為什麼港口Mafia的人好像都很喜歡穿黑色?是規定嗎?”
已經換回了西裝打扮的太宰治瞥了對方一眼,“有一部分的確是,但不是全部......最重要的原因是,黑色是最能掩蓋血的顏色。”
如果說在聽到這句回答時的中島敦對此還感受不深,在見到接下來的發展時,他很快就明白了對方這句話的的確確沒有任何隱喻,是純粹的字麵意思。
如果說以往的芥川龍之介顧慮著身在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因此還有所收斂的話,此刻的他就像是已經回歸了野外的群狼,在頭狼的指示下咬斷一切被認定為是敵人的目標的咽喉。
跟以往那個在見到屍.體時會同樣露出嚴肅神態的太宰先生不同,眼前年輕一些的太宰治在麵對著這樣的畫麵時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神態毫無波瀾到令人寒毛倒豎的地步,甚至他的唯一一次蹙眉還是因為有芥川龍之介動作過大,以至於飛濺而出的鮮紅染在了他的頰側一點。
中島敦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對方會特意叮囑他‘不要大喊大叫的’,實在是眼前的畫麵對他而言著實太過刺激了一些。
但他又很難說對方的行為是錯誤的,因為料到中島敦肯定會對自己的選擇產生疑問,太宰治事先就把芥川龍之介那裡這次任務目標的信息交給了中島敦。
會抱著想要趁火打劫的心態來到橫濱,打算黑吃黑的家夥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善茬,那些人大多手染鮮血,是對任何人來說都死不足惜的存在。
可是,這麼漠視他人的性命真的是對的麼?
他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可是,太宰先生,既然你有證據,為什麼不把他們交給警方呢?”
太宰治低笑了一聲,“以日本的法律來看,這些人最多隻能關上幾十甚至十來年哦?還是說,在你看來,他們的罪過十多年就能償還了?你是在替受害者們諒解他們麼,敦君?”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過是最簡單的話術而已,這就動搖了麼?你的堅持看來也不過如此。”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青年似笑非笑地那麼說著,原先想要更了解對方的好奇心此刻已經全然化為了想要逃避的畏懼,就在中島敦快要忍耐不住,立刻遠離對方的同時,太宰治的手機響了。
對方先是頗為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屏幕,緊接著那雙鳶色的眸中近乎下意識地沁出了些許滿意的笑意,他原本像是想要立刻接起電話,結果又莫名故作矜持地等了十來秒才選擇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終於走投無路了打算乖乖回來了?”
牧野裕司回答,“哦,那倒不是,我隻是跟你說一聲,我到美國玩了,順利的話明天回來,就這樣,拜拜。”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