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沒多久,森林裡有許多動物在嚎叫,並不是密集的叫聲,而是斷斷續續的,你叫幾聲,我叫幾聲。
小稚想,如果搭配上背景音樂,這些叫聲可以稱之為交響樂了。
名字它都想好了,就叫《動物春之聲》,可以吧?
冰雪消融,流水潺潺,和深秋時的黃色不同,春天萬物複蘇,枯萎的樹木發出新芽,一片清新嬌嫩的色彩。
冬天導致小稚被迫吃了不少豹子哥的肉食,彆的動物一個冬天過去,瘦不少,它倒好,又圓潤不少,導致它發現冰雪融化後,立即去找嫩竹子吃,吃肉真給吃膩了,得吃點素的調和一下。
不知道動物會不會得血脂稠,高血壓那種病。
反正它得將葷素搭配貫徹到底,這樣莫名覺得會更養生更健康一些。
沒過幾天豹子哥也在懸崖邊仰天大吼,像是某種發泄,接著這家夥就消失好幾天。
小稚數了數,足足消失五天,它是第二天才反應過來豹子哥為什麼消失。
萬物複蘇……
懂得都懂。
其實它自己也難受,被體內激素折磨,一開始也沒明白身體這是怎麼了,怪怪的,後來才明白過來,但也就那麼幾天難受,後麵就挺過來了。
豹子哥回來後還是老樣子,像個大男孩那樣和小稚打打鬨鬨,過得不要太開心。
但小稚想,另一個屬於雌性豹子的領地裡,一位辛苦的雌豹應該正在辛苦地孕育新的生命,等待小家夥誕生。
早春的夜晚有點冷,小稚到下午吃過東西就早早回山洞裡臥著。
等到第二天太陽剛出來,它吃飽喝足後又找到一個光照最好的大樹上爬上去曬太陽,介於之前在大樹高處摔下來,搞得行動不便好長時間,這次它學乖了,爬到半中腰就停下來,反正這裡也能照到陽光。
它還專門找到一個三叉粗樹枝,這樣可以穩穩地拖著它,不至於壓垮。
這顆大樹非常粗壯高大,彆說承受小稚,就是覓食回來的豹子哥都沒問題。
小稚醒得早,早上吃過飯後就有點昏昏欲睡,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兩三點才因為饑餓而蘇醒,醒過來後就直接抓樹上的嫩葉吃。
等到它半清醒地吃著樹葉往下望時,忽然看到一個男人趴在樹根處,拿著一根自製獵/槍鬼鬼祟祟地瞄來瞄去。
小稚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儘量縮小自己的身體,然後默默觀察這人。
它一開始以為對方是巡護員,可之前遇到的巡護員也隻是檢查各個地方的紅外相機,從未像今天這樣,好像刻意隱藏自己的身形在觀察著什麼。
隨後那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對講機一樣的東西說話:“你那邊有發現嗎?”
刺刺拉拉一陣電流聲,那邊發來話。
“沒有,不是說這附近有豹子老虎,怎麼蹲這麼久都沒影子。”
聽到這句,小稚心裡咯噔一下。
它覺得對方不像是巡護員,倒像是膽大妄為的盜獵者。
一想到對方還拿著獵/槍,小稚看一看自己塞到樹洞裡的石頭,有兩個,一個尖一點,一個圓一點,是它用來防身的,萬一樹上出現其他野獸或者它的敵人,它可以用這些石頭砸向對方,也能有點用處。
那兩人還在嘀嘀咕咕的對話,從他們對話聲中,它更加確定這就是盜獵者。
從前它看得影視劇都把盜獵者的形象刻畫的比較牛,裝備齊全什麼的,目前這個人看起來和普通村民的裝扮沒有什麼區彆,手裡的獵/槍也不像是專門走私來的,看起來就是自製的那種。
他們怎麼能摸到這裡?
正思考著,那人又和對方說著什麼。
“我聽人聊起來過,說是有人在這山腳下碰到過金錢豹,還出紀錄片了呢,但具體在哪裡還得再看看,不行我們明天再往裡麵蹲一蹲,反正沒有的話就兩三天換一個地方,總能碰上。”說完那人拿出壓碎餅乾吃起來。
其實紀錄片上並沒有標地址,而它們所在的山又特彆大,說是一座山,更像是好幾座山組成的,反正區域很廣闊,總之已經不是小稚和豹子哥居住的地方了,卻沒想到這兩人陰差陽錯的蹲到它們最新的住所附近。
從這裡到山洞附近也就兩三百米,隻是中間有不少溝溝壑壑爬高上低的地方,走起來要麻煩許多。
“不會有錯的,已經發現金錢豹的糞便,絕對就在附近,就蹲著吧,總能看到的,等逮到咱就發財了。”
倆人說半天,那麼第二個人在哪裡蹲著?
小稚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拿出那個尖尖的石頭,瞄準位置,從它這個高度砸下去,腦袋肯定得砸出個洞來。
它為什麼這麼利索要砸,因為再猶豫下去,一會豹子哥就要來找它了。
太陽在往西邊走,它也得離開這裡,那麼這個人它必須砸。
對他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還有豹子哥的殘忍。
動物與盜獵者勢不兩立。
等到那人結束聊天,吃了好幾口壓縮餅乾準備放進口袋時,小稚挑他這個低頭裝東西的瞬間,狠狠將石頭砸向他的腦袋。
期間因為擔心自己瞄不準驚動對方朝自己開槍,小稚心臟緊張的瘋狂跳動,那種感覺像是要得心臟病似的,看著那顆石頭狠狠砸向那人的腦袋,隻聽對方啊的一聲,小稚連忙躲到樹後麵。
砸中了!
那人疼得連忙摸腦袋,摸了一手的血。
他忍著大量失血造成的眩暈去看頭頂卻什麼都沒看到,怎麼回事?!
太疼了,疼得他很快沒經曆去思考怎麼會有東西砸到自己腦袋上,閉了閉眼,想要緩一緩。
他拿起對講機要通知同伴。
“我被不知道什麼東西襲擊了,可能是猴子,沒看到身影,不太確定,你過來一下。”
“好,我馬上過來!”
被砸破頭的那人並不敢繼續待在這棵樹下,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拿著槍連忙挪到附近的大石頭後麵,時不時抬頭張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砸的他。
他按著腦袋,疼得直吸氣,卻不敢掉以輕心。
沒過多久附近響起某種鳥叫聲,聽到鳥叫聲後,那個受傷的盜獵者也開始學鳥叫。
原來是暗號。
通過彼此的叫聲來確定大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