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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各樣的任務在眼前一遍遍地回放, 其中不乏伍夜得心應手的類型,比如說當保鏢,上戰場, 這類型的任務也很多。

完成這些任務所得到的獎勵,卻比感情類和技術類的獎勵少, 這是伍夜不解的地方。

工作人員為他解答道:“因為我們不缺戰士,我們缺的是技術型精英。”

略想一下也就明白了, 戰士型人員在一個世界死了還能複活再去做任務,他們付出的是體力, 生命永遠存在;反觀技術型,例如感情任務,遠不如一槍一個小朋友那麼簡單明了,甚至還有可能傷肝傷肺,情緒失控。

誰說不是呢?

伍夜迅速對號入座,他很想問問工作人員, 你們是怎麼把我一個好端端的戰士派遣去做情感類任務的?不虧心嗎?

顯然工作人員並不虧心, 雙S級的任務很難, 多少年才遇難一個伍夜,完成了他們也有相應的獎勵。

現在對方放棄了, 全機構都在為這個任務可惜, 畢竟在他們看來,伍夜把任務對象追到手, 真的沒花什麼力氣, 甚至可以說是對方在主動挽留。

對於這個他們其實吃了一驚。

“伍先生,其實你可以回去繼續完成任務, 我覺得這個任務對你來說一點也不難。”

“……”伍夜難受地心想,這不是難不難的問題, 而是應不應該的問題。

他曾經是一名保家衛國的戰士,維護和平與秩序是他的職責,而現在卻要他擾亂一個幸福的家庭。

對方似是看出他的煎熬,說道:“你變成植物人,他們對你的醒來抱著希望,又一次次失望,這樣還不如直接死亡;而謝家以後也是一團亂,真的沒有你想象中那種回歸正軌的美好,你試想一下,你有感情,他們也有感情,真的沒有那麼輕易忘記你,哪怕你才出現了一年,但這一年,也許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光,父母因你驕傲,戀人因你喜悅,朋友以你為榮,你不應該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走。”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戰士,你為彆人活了一輩子,難道不應該為自己爭取一回嗎?”

已經為國家為人民貢獻過一次生命,剩下的時光當一個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好好看看這個花花世界不好嗎?

原來在彆人眼中,是這麼看待自己的,伍夜以前不知道,但現在他知道了。

我為人民,人民為我。

原來大家對於他們,是這麼地充滿善意和認可。

伍夜喜歡這樣的關係,讓他感覺自己有無限的力量,去解決一切困難。

“謝謝你。”伍夜突然很感慨,被溫暖到了,哪怕是死後的冰冷世界,也有一群可愛的人,在為大家服務。

身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每個人都在貢獻自己的力量。

屬於自己的人生嗎?

伍夜想了想,自己十八歲參軍,二十七歲戰死,人生的一半在為人民服務,另一半為父母的期待而努力,而屬於自己的空間少之又少。

現在既然有這個機會做一回自己,那就……去爭取一次?

伍夜心生憧憬。

一直以來的自我約束,像一堵危牆,漸漸在心裡倒塌。

想通之後,伍夜長出了一口氣:“那我現在回去,可以從分手之前開始嗎?”

他希望可以。

“不行,一旦任務開始了,時間是不能倒退的,而且您在裡待的時間越長,任務世界的時間就過得越快,比如現在,那邊已經過去了半年……”

“什麼?”伍夜一陣愕然,睜大眼睛說:“不是說任務暫停嗎?”

工作人員抱歉地說:“隻是您個人的時間暫停,其他人的時間還是照樣過的,所以如果您要回去就趕緊的,再多說一句話又是好幾天。”

“那就快點吧。”伍夜聽說自己多停留一會兒,那邊就過去了好幾天,他就沒心思再說什麼了。

工作人員立刻笑了:“好的,那我立刻送您回去!”

雖然眼前這位帥哥,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喜歡任務對象,但是那種不舍得離開的墨跡,在這樣一個大男人自以為掩藏得很好地表現出來,讓人感到又好笑又感動,羨慕被他惦記的那個幸運的家夥。

……

半年前,伍夜的父母辭了職,將伍夜送到京城最好的醫院治療。

一般來說,病人昏迷的前三個月,治愈的機會還是有的,但超過三個月就很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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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夜昏迷不醒三個月後,醫生將他判斷成植物人,半年後,則基本沒有醒來可能。

現在是半年之期。

半年的治療費加起來,說不多也挺多的,伍夜的父母隻是工薪族罷了,負擔起來還是很吃力的。

雖然謝霽北一直想承擔這筆費用,但伍夜的父母怎麼都不同意,彆說謝霽北隻是兒子的戀人,就是真扯了證,這筆錢也應該由他們先出。

現在伍夜已經基本不會醒來了,而謝霽北還有大好的青春,不能全耗在伍夜身上。

伍爸爸伍媽媽是這麼想的,現在醫院下達了通知,對伍夜也不會再進行什麼治療,他們就想把孩子接回家去照顧。

這事得跟謝霽北商量。

想到謝霽北,伍爸爸伍媽媽感到心裡一陣難過。

這都大半年了,對方但凡有空就過來照顧伍夜,勸也勸不走,就跟鐵了心要耗一輩子似的,先不說謝霽北的父母怎麼想,就連伍夜的父母也不希望這樣下去。

那太缺德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他們不忍心。

今天通知下來,伍爸爸打電話給學校的謝霽北,跟他說這回事,還有接伍夜回家的事。

謝霽北聽到半年之期消息,在教室外呆了呆,這麼快就半年了嗎?

那為什麼他對伍夜的聲音笑容,感覺曆曆在目,一切就好像發生在昨天。

“叔叔,這個事等我放假再談,後天周末,我去醫院跟您談。”謝霽北保持冷靜,說了這樣一句。

伍爸爸伍媽媽要帶走伍夜,他沒有權利阻止,因為他不是伍夜的誰……伍夜的治療手續,他連簽字的資格都沒有。

這半年,伍夜昏迷不醒,他一個人熬,父母對他不理解,失望難過。

但是從伍夜昏迷的那一天起,謝霽北就沒有倒下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麼消息都接受,什麼情緒都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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