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頭發的男人停止包紮,順手將手中握著的長出一節的繃帶打成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做完這件事之後,他轉頭看向了站在一邊表情凝重的小男孩,語氣不明,像是單純的感歎,又好像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傷的很重啊。”
“他的臉呢?”柯南看見他結束了動作,第一時間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我在包紮的時候也檢查了一下,並沒有任何粘合的痕跡,皮膚也很真實,微表情什麼的都很自然。”衝矢昴想了想,蹲下來與柯南平視,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灰原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組織的氣息。”江戶川柯南盯著仰躺在床上的少年,聲音壓的很低,“他又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我擔心……”
我擔心他是那個組織派來試探的人。
衝矢昴理解了他未儘的意思,隨著他的視線也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少年。
少年留了一頭略長的黑發,皮膚白皙甚至有些透明,此刻頭上被繃帶繞了一圈遮住左眼,腹部,手臂,手腕也都纏上了繃帶。
看上去安靜又脆弱。
然而,那副皮囊之下究竟藏著什麼凶猛可怖的怪物,卻是未知的。
而那個皮囊之下的,也就是穿越過來的鹿齊童鞋其實已經醒了,但他剛醒就感覺到了什麼的束縛。
他遲疑兩秒,又仔細感覺了一下。
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全身多處纏著什麼東西之後,陷入了詭異的沉思。
而之所以一直沒敢睜眼,是因為他現在有點猶豫,他這……是又換了個殼子?還是原本的殼子?
思考了一會兒,他還是睜眼了。
畢竟如果換了殼子,那麼他還不清楚情況,萬一遇到什麼劇本精知道他已經醒了的話不就又露了什麼違和之處嗎,到時候他怎麼圓啊QAQ
沒換的話,大概率在醫院?不,他那個傷勢,送醫院應該是會報警的程度了,那就是在其他地方?
……工藤宅?阿笠博士家?還是其他什麼地方?
儘管腦子裡彈幕刷刷刷地過,但他麵上卻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沉睡的少年眼睫微顫,做出了即將蘇醒的模樣。
失敗了嗎。
工藤睜開眼睛,盯著虛空,下意識地想到。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轉過頭,就和目含警惕的柯南與衝矢昴對上了視線。
少年安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隨後衝著他們點了點頭,坐起身之後又再次抬頭看向他們。
空氣陷入沉寂。
“口.枷已經取了,不想先嘗試說兩句話嗎?”衝矢昴率先打破了沉寂,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枚金屬圓環以及其他奇怪的金屬製品。
少年隨著他的動作看向桌麵,似乎是想要確認是否是真的被取下來了,但在確認之後,他好像也沒有任何想要開口的**。
衝矢昴一邊觀察著他的動作,一邊開口推理道,“你之前應該一直都生活在密不透風的監視和控製之中吧,”
看見少年抬眼看他,衝矢昴指了指桌子另一端的一堆小零件。
工藤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那些是什麼——竊聽器,監視器,定位器。
無非就是這些。
如果需要,他甚至可以隨口背出這些東西會在哪裡,定位器和監視器在他胸前的紐扣中,衣領上也有,鞋的後跟有定位器,竊聽器在襯衣衣領內,外套的紐扣也有好幾枚是竊聽器。
反正能放的地方都放了。
“你這次出逃也是用暴力出來的吧,你不害怕被捉回去嗎?”衝矢昴看著他,“既然給你布下這麼多監視器,那他們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對吧。”
雖然用著詢問的口吻,但全然沒有詢問的語氣,他篤定地相信自己的推理。
粉發男人的笑容已經從臉上消失了,語氣變得淩厲起來,直擊要害。
然而,這一切都像是扔給了空氣,沒有擲出任何回應。
黑發的少年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周身的氣質沉寂,就像是一池閉水。
和柯南之前看到的那個如同野獸一般人完全不一樣。
少年的頭發有些長,額前的碎發會遮住一些視線,他那雙眸子的顏色和與他相對而立的江戶川柯南一模一樣。
然而,江戶川柯南的眼眸如同流光溢彩的漂亮寶石,是一種透亮的藍色,閃現著一種名為信仰與希望的光芒;他的眼眸如同深不可測的海底,是一種渾濁濃鬱的藍色,透露著一抹不可言說的死氣。
窗外開始刮風,枝丫被吹動,葉片之間觸碰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明明很輕,卻隱隱給人透露出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屋內的氣氛逐漸變的劍拔弩張,凝重得讓人大氣都不敢喘。
無論在場的兩個人怎麼詢問,少年就像是啞巴了一樣,沒有任何回複。
窗外的風刮得越發大,隻是隔著玻璃,窗外嗚嗚的風聲與屋內像是被完全隔絕了,屋內安靜得讓人有些害怕。
衝矢昴與江戶川柯南站在客廳裡,側對著工藤所在的房間門交談著什麼。
“他根本不開口,”柯南苦惱的歎了口氣,“這樣打開他的口.枷有什麼意義?”
“啊……”衝矢昴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