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喝了口水,綠色的眸子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正對麵的一個攝像頭,隨後伸手打開了工藤告誡他不要進入的臥室的門。
門的背後是很普通的臥室,甚至於比起一個私有空間,更像是酒店的房間——這個房間裡沒有什麼人煙氣息。
很乾淨,但並不溫馨。
更像是空著的,但每天都有按時打掃的房間。
雖然蒂塔被組織無時無刻地防備著,但組織並不吝嗇給他物質上的滿足,比如這座三層樓帶院子的小洋房。
組織並不小氣,而且還很會收買人心。
所以萊伊就更不理解組織這麼明顯地防備著蒂塔的原因了。
所謂疑人不用,組織一向遵守著這樣的法則,從接下的任務和詳情就可以看出組織對自己的信任程度了。
但蒂塔很顯然不符合組織疑人不用的準則,組織不但用,而且用得很大膽,很信任。
這和這個充滿著攝像頭和監視器的房子之間可謂是充滿了矛盾。
而且就他調查的資料來看,蒂塔隻是一個腦子很好用的早熟少年而已。
除非裡麵還有什麼隱情。
男人這麼想著,手上毫不疑遲地推開門進入了臥室。
在那一瞬間,比進入客廳的時候還要深得多的警惕油然而生,甚至讓他立刻就被定住站在了原地。
密密麻麻的眼睛。
這個房間帶給萊伊的感覺就僅僅是隻有這樣。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萊伊才憑借著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質踏上了臥室的地板。
秉承著專業精神,萊伊大致翻找了一下臥室裡麵的東西,最終在書櫃的最深處翻出來了一本筆記本,黑色的皮質封麵,不是可以上鎖的那種,所以萊伊翻了一下。
看見了第一頁的字,萊伊的瞳孔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紅色簽字筆寫的字,很醒目,但筆畫淩亂,看上去寫的很潦草,第一個字與第一個字隔得很開,但後麵的字又是正常的間隔距離。
我 是誰?
萊伊翻到後麵,全都是類似的句子,無頭無尾地像是精神病人的隨筆塗鴉。
阿陽……
阿陽、是誰?
上下兩行的筆跡有一些變化,但能看出是同一個人的筆跡,大概是不同年齡寫的。
萊伊看得出來本子的主人原本是想要拿這本本子當做日記本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
後麵全都是零零碎碎的信息,除了被暴力撕扯掉的後麵幾頁,萊伊大致整合了一下。
大概是本子的主人不知道自己是誰,準確的說是認為自己不應該是現在這個身份,但又找不到證據。
本子的主人的記憶零散,湊不出多少完整的片段,據他的養父稱是因為他的壓力太大導致觸發了大腦的保護機製,再加上之前有撞到過腦袋,所以才會這樣。
萊伊在心裡挑了下眉,這種話這本本子的主人信沒信他不知道,反正就他自己來說,他是不會信的。
這種話騙鬼呢,說是被車創了他還能勉強信一下。
這些話……嗬。
萊伊在心裡評估了一番那些話的真實性之後,就看見某一頁上清楚地記錄著:他的話我不置可否,但我確實發現我的頭頂有疤痕的存在。
後麵被各色的筆塗的亂七八糟,什麼也看不清。
但萊伊也能解讀一下他的言外之意,大概就是他沒信的意思。
由於臥室帶給他的危機感實在太強,那種被窺探的感覺如影隨形,萊伊很快就把本子收好帶離了臥室。
這本筆記本積灰有厚厚的一層了,看上去他的主人也完全忘記了它的存在——這也是萊伊敢於帶走它的原因。
雖然組織已經知道了,但在他上報之後離組織收走筆記本還有一段空檔期,他準備先研究一下或者說先複製一份。
——
案件圓滿結束,安室透被工藤劇透一臉,於是找全了所有證據之後,毫不猶豫地給其他人劇透了。
指認出凶手並羅列出所有證據的時候,安室透的眼睛並沒有看著凶手,而是看向了站在角落裡雙手環胸一臉漠然的工藤。
這個少年的智商極高,而且看上去同理心也並不強——這樣的人一般都為反社會型人格,一不小心就會誤入歧途。
事實上,世界上大多數連環殺人犯、縱火犯、爆炸犯都是這種類型的人格。
但人們不能在他們還沒有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給他們下定義,定義他們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