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眸青年完全沒有感覺到尷尬,他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黑色的發絲擋住了他的表情,太宰隻能聽見他淡淡的聲音,帶著嘲諷,“哦,那你還真是悲哀。”
太宰輕哼一聲,並不認可,“那與我沒關係,反正港口黑手黨與武裝偵探社是死敵。”
“啊啊,我知道了。”太宰治沒什麼興致再與自己這個同位體交流了。
同為太宰治,他一向知道怎麼讓麵前這個人難受,相應的,這家夥也知道要怎麼讓他難受。
這波叫互相傷害。
“可悲的家夥還是回去繼續住你的狗窩好了。”太宰治從來不吝嗇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彆人,現在這個“彆人”指的是另一個太宰治,他就更大方了。
如果不是進入了光明的那一側,而且武裝偵探社還有江戶川亂步這樣的人間門bug的話,他也很願意送這個太宰治一程,幫他完成多年的夙願。
太宰陰沉的看著他,也禮尚往來般地接了一句說道,“希望你永遠都不會被發現。”
他看見另一個自己也黑了臉,滿意了。
鳶眸青年站起身,隨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回頭對著太宰治露出一個充滿了挑釁意味的笑,隨後就步伐輕快地離開了。
被留在原地的太宰治渾身散發著會讓動物害怕到炸毛的氣勢。
而離開的太宰則是心情還不錯——看到自己的同位體不開心了,他就開心得仿佛能多吃三碗飯。
宰科生物嘛,都是以傷害自己為樂的。
——
死蘋果事件告一段落,橫濱暫時陷入了安全期。
太宰躺在自己剛來的時候找到的那間門屋子裡,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上麵結成的蜘蛛網,百般無賴地觀察著蛛網上麵的蜘蛛結網。
唔,安吾不在的第十天,想他。
過了一會兒,太宰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所以,就這個時候去找安吾好了!!
太宰想到。
這麼想著,他就這麼做了。
之前澀澤龍彥做出來的衣服完全被他當成了墊料,皺皺巴巴地攤在地上,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樣。
剛來這裡穿的衣服倒是洗了,現在看上去還能穿的樣子。
所以太宰現在身上套著的還是他剛來的時候穿著的衣服。
躲在首領宰殼子裡的鹿齊歎了口氣,從第一次穿越到現在以來,這首領宰的殼子到這裡以來的經曆是他見過最豐富、也是最慘的了。
誰能想到他到這裡十五天了還沒衣服穿呢?
之前一般都剛下來就能遇見貴人把他撿回去,然後他就吃喝不愁了,
然而這隻首領宰不一樣,獨立得要命,不僅目前還沒有拐到鏟屎官給他收拾爛攤子,而且連衣服都沒得穿,每天出去順人錢包奪筍。
但是鹿齊依舊很迷惑。
這隻首領宰不去順森鷗外的錢包就算了——畢竟人家已經被他搗鼓成是孤兒院院長了,但是中也的錢包他也可以順啊!
咳咳,對不起中也但是宰能乾出來,不,是已經乾過了的事情。
就算不順中也的,阪口安吾也曾表示自己的錢可以給宰暫時拿去生活,這可是阪口安吾主動說給的。
然而沒用,太宰不收,用插科打諢的方式岔過去了。
鹿齊皺了皺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這隻宰在刻意和彆人保持距離。
和阪口安吾是這樣,和江戶川亂步也是這樣。
到這裡以來,唯二對他釋放了善意的人都被他刻意拉開了距離……但是為什麼?
你要說是大庭葉藏,他倒還能勉強信一信“膽小鬼甚至還會被幸福所傷”這種話,但是拜托,那可是太宰治。
當然不是說太宰治就是什麼勇敢的人,本質也是個膽小鬼沒錯,但他並不會刻意保持人與人之間門的所謂的“安全社交”關係,他看上去就是那種很開朗很自來熟的家夥。
也許就如同三次作家太宰治在《人間門失格》裡,借大庭葉藏之口所說出來的話,他學會了如何在社交中偽裝成流氓,在店裡高談闊論藝術一般,太宰治也隻是會偽裝。
但如果你跟他熟悉了,某天突然深究下來你就會發現:你並不了解他。
是的,儘管你知道他的職業,知道他每天都會不著調的做出很多讓人煩惱的事情,也知道他的愛好是自殺。
但真正等你深究下來,你會發現你其實完全不了解他。
你不知道他平時會想什麼,你也不知道他接下來的計劃,你甚至還不會知道他到底住在哪裡。
這才是太宰治這個家夥和彆人的真正隔膜。
這層膜平時是看不見的,正常情況下你都不會發現這層所謂的膜,但是這隻太宰不一樣,他的膜是清晰可見的,涇渭分明,明顯到任何一個試圖接近他的人都能發現。
你離我遠點。
這個太宰就像是在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