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很像。
森鷗外總是這麼想,所以在港口黑手黨時期,他對於太宰治的教導可以說是儘心儘力,雖然同時也有把太宰治培養成下一任首領的意思。
但更多的,是對於一個幼時的自己的培養。
現在他成長了,想開了,自然對於過去的自己的做法就有些不認同了。
不過現在看來,太宰治成長得比他優秀,不過那個精神狀態……
不敢苟同。
站在方舟基地外麵,麵對著黑壓壓攻過來的感染者,紫紅色眸子的男人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想到。
也是時候了,再放任太宰治這麼下去,他估計這家夥離崩潰也不遠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太宰治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已經快要達到某個闕值了。
雖然讓他去給太宰治做所謂的心理輔導對於以前的他來說,幾乎是天方夜譚。
森鷗外這個人,為了利益可以做出任何事,但要他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情感,那可以說和讓太宰治放棄自殺的難度差不多。
肮臟的成年人會把自己的真實情感通過各種層層疊疊的細節,徹徹底底、一絲不漏地隱藏起來。
愛麗絲是他的異能,同時也是他的感情化身,但同樣,愛麗絲也隻會抒發出某一些無傷大雅的情感。
真正重要的,都被他徹徹底底地隱藏起來了。
而現在,他是真切地認為太宰治需要一次心理輔導。
然而這種事情好像交給誰都不太合理,更何況太宰治隱藏技能點滿,正常人上去也隻會被騙得團團轉。
森鷗外養了他三年,見過他稚嫩還不能完全隱藏自己的時期。
所以這個心理輔導的事情,還真的必須落在他身上不可了。
“福澤閣下——開始了。”森鷗外眯了眯眼睛,袖子裡的手術刀順著空隙滑下來,紫紅色的眸子裡滿滿的戰意。
福澤諭吉聞言,微微頷首,右手搭在了腰間的長刀身上,兩隻腳分開,蓄勢待發。
一陣微涼的風攜帶著濕冷的雨絲落在兩個人的臉上,一雙灰綠色和一雙紫紅色的眸子裡都充滿著銳利的光亮。
隨著感染者的逼近,兩個人的精神也都集中起來。
當感染者中第一個踏入那條界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時,兩個人也默契地帶著隊伍衝了出去。
森鷗外握著手術刀抹了一個感染者的脖子,隨後一個轉身,那把泛著寒光的手術刀又收割了兩條生命。
福澤諭吉麵無表情地拔出刀,帶出一陣寒光,兩個感染者應聲倒下。
隨後,男人往前兩步,又收割了幾條生命。
福澤諭吉抬起頭,卻沒看見森鷗外的身影,他皺起眉搜尋了一番。
雖然他們屬於特殊者,但一個人麵對感染者也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擁有如狼一般銳利眼眸的男人手中的動作不停,又一次抬眼搜尋了一番。
森鷗外的小隊依舊在不遠處廝殺,但他卻沒看見那個穿著一身白大褂半長短發的醫生。
福澤諭吉皺起眉,這時有人從他側麵襲擊。
男人一個箭步躲開之後,也不再分心關心那邊的事情,而是沉下心來對付這群人。
森鷗外並不是第一次參加圍剿,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群隊友。
他沒記錯的話,森鷗外和他的這群隊友相處得還算不錯,至少他們每次提起森鷗外都是一片崇敬喜愛的感情。
既然這樣的話,他相信森鷗外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
方舟基地,中心辦公室。
太宰治窩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黑色的西裝外套鋪開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頹廢來。
他旁邊目前來說沒有任何人,夏目漱石不在這裡,不知道去乾什麼了。
福澤諭吉和森鷗外今天外勤,都在外麵廝殺。
他最近感覺森鷗外看他的表情不太對勁,那種惡心的表情……
森鷗外居然在擔心他。
這個認知讓擁有隔壁世界自己記憶的太宰治身上一顫,惡寒得仿佛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儘管造成織田作之助死亡的,並不是他這個世界的森鷗外,但這並不妨礙他的遷怒。
從他會對隔壁世界的自己共情,甚至於為此製定了改變未來的計劃,隻為了救下織田作之助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
太宰治,是一個極易移情的人。
所以,太宰治為了逃離這種莫名其妙的眼神,做出了措施。
他先是從此拒絕呆在個人的宿舍裡,而是每天撬鎖溜進會議室。
然後再從裡麵上鎖,徹底杜絕森鷗外以同樣的方法過來的可能性。
今天是森鷗外出外勤的日子,太宰治算準了日子給他的槍搞了點小動作。
他把森歐外的槍換了個型號。
森鷗外平時喜歡用、也用慣了的槍是左輪,而太宰治為他換了一把相似但截然不同的槍械。
太宰治這麼做就是單純地想嚇一下森鷗外,所以做得也很明顯,他不相信森鷗外會發現不了。
當然他也不可能讓森鷗外真的出事,所以他換的槍威力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