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見過吳公子。”林楚楚行禮說道。
一旁的楚仁義說道,“吳兄,你跟這位林姑娘是熟識?”
吳皓見林楚楚客氣而得體,一時清醒了過來,知道在外不可太過外露,也收了凝視的目光,說道,“楚兄,這是燕王府的表小姐林姑娘,也是一位才女。”
林楚楚,“……”
“早就聽說燕王府的表小姐林姑娘的德才兼備,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失敬失敬。”楚仁義一開口就是各種誇讚,其實說起來林楚楚不過一個孤女,在京中也是平平無奇,不像女主宋紜英一般名聲在外,哪裡就讓他失敬了?不過就是看在燕王府和吳皓的麵子上而已。
林楚楚道,“過譽了。”
吳皓問道,“林姑娘,你來這裡是……”
林楚楚這會兒功夫早就想好了借口,說道,“我聽說高升客棧的荷花酥做的好,正好王妃娘娘喜歡吃,就特意出來準備買一些回去。”
高升客棧的糕點確實是出名,特彆是荷花酥,每個書生考完,不管是不是中舉,都會買了一些荷花酥回去,也算是京城的特產了。
為了證明她是真的要買,還讓秋分去找夥計打包了兩份,等著拿到了荷花酥,又客套幾句就告辭了。
林楚楚轉過身來,直接朝著門口而去,要不是知道,吳皓肯定在後麵看著,說不定就不顧形象跑出去了,倒黴的時候喝涼水也塞牙,比如居然在這裡遇到了吳皓……,指不定一轉頭就又遇到了蘇川。
結果剛要邁出門去,突然間就聽到後麵傳來驚喜的聲音,“林姑娘!”
這聲音……是蘇川!林楚楚簡直欲哭無淚,怎麼就這麼倒黴?
恐怕原主根本就沒想過,徽州鄉下的一個小小書生,居然能一路順順當當的考上了舉人,不然一想到吳皓和蘇川這兩人同時在京城,還是一個圈子裡,早晚都要露餡,原主也不會這麼勾搭吧?
林楚楚一狠心,想要假裝沒有聽到,繼續往前走,結果後麵的蘇川確實鍥而不舍,喊道,“林姑娘!”
林楚楚看到一旁來往之人都在看她,她隻好回頭,看到穿著青竹紋長袍的年輕少年,生的白淨斯文,比起三年前抽條了不少,眉眼溫柔,看起來十分的溫和可親。
“真的是你?”蘇川頓時露出如同春風一般溫暖的笑容來。
蘇川一直在等蘇甜,剛才見楚仁義去接吳皓,就自己先回了房間,想看看林楚楚有沒過來,誰知道剛走到了大廳裡就看到她。
林楚楚看著還沒走的楚仁義和吳皓,一時覺得頭皮發麻,怎麼就這麼湊巧,居然讓他們兩個撞上了。
但是在越是這種時候就要越要鎮定,林楚楚腦子的轉的飛快,馬上就對著蘇川說道,“蘇哥哥,居然是你?你怎麼會上京來?”
林楚楚這話明顯是撒謊了,但是兩個人有私情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所以林楚楚假裝不知道他過來,這話也是合情合理的,畢竟是在客棧的廳堂裡,人來人往的。
“我昨天剛入京,準備參加明年的春闈。”
林楚楚行止優雅的福了福,誇讚道,“沒想到,蘇哥哥這般厲害,不過是第一次參加科舉,結果一路順順當當的考上來,實在是叫人敬佩,妹妹提前祝蘇哥哥這一次高中了。”
林楚楚聲音溫柔,目光帶著崇拜,也不是她演技太出色,她是真心的佩服蘇川,古代的科舉到底有多難,不亞於現在的高考,甚至比高考還要難,三年一次,全國隻取一二百人而已。
蘇川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就跟熟透的蘋果一樣,羞澀的不行。
吳皓在一旁看的怒火中燒,林楚楚和蘇川顯然是認識,但是也沒必要這麼親近吧?上前說道,“林姑娘,你也不給我介紹下,這位兄台是?”
楚仁義感覺到了這三個人之間微妙的情緒,原本一直想裝作不知道,但是吳皓這話簡直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了,嚇的趕忙站了出來,說道,“吳公子,他就是徽州來的蘇川,今年才十七歲,就已經是舉人了,有幾屆沒見過這麼年輕的考生了吧?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
按照以往,聽了這話,就算是再不識趣的人也會跟著誇讚一番,但是吳皓被激出了比試的心,說道,“這有什麼,我當年十四歲就考中了秀才,還是案首,隻不過我爹說我太小,還是需要曆練一番,就不肯讓我繼續考了,這才拖到現在。”
林楚楚見吳皓說完瞧著自己,隻好硬著頭皮說道,“京城裡的人誰都知道禮部侍郎家的長公子是個大才子,三歲識百字,五歲做詩,七歲就已經在看左轉了。”
蘇川其實也想跟著誇讚下吳皓,因為在他看來,吳皓確實是有真材實料的,而不是靠著父親的人脈走到這裡,他們讀書人最是看中一個人的才華。
隻是蘇川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吳皓似乎對林楚楚有些不同,再去看吳皓,見他說完剛才的話就看了眼林楚楚,然後等著林楚楚誇完他,臉上頓時就有了笑意,那得意又甜蜜的神態……,再想想他對自己莫名的敵意,就有了幾分計較。
林楚楚頭都大了,在拖下去這兩個人不會打起來吧?打起來不要緊……,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雖然清譽受損,她也不是不能脫身,還沒到最壞的地步,怕就怕當年的真相被挖出來,萬一吳皓說出是因為林楚楚對出一個對子才喜歡她……,其實是蘇川對出來的。
這件事一旦暴露,林楚楚就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騙子!被人愛慕是一回事,欺騙感情,耍手段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邊兩個人還在針鋒相對。
蘇川覺得胸口悶悶的,第一次被激起了好勝心,說道,“難得遇到像吳公子這般的少年才子,不如我們鬥詩如何?”
蘇川的最厲害的就是作詩,出口成章,他就是莫名的想要壓一壓吳皓。
吳皓高傲的看了眼蘇川,心想,一個鄉下來的舉人,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道,“鬥詩呀,我可是最擅長了,一會兒輸了可不要說我仗勢欺人。”
林楚楚聽了這話差點就要暈過去,她強忍著暈眩的感覺,想著還是趕緊溜了吧,她在這裡隻會讓兩個人的矛盾越來越大,說道, “兩位都是少年俊傑,擁有治國之才,今日有幸遇到,真是幸虧,隻可惜我家中有事,就不在這裡觀看兩位鬥詩了。”
其實說這兩個人裡更喜歡誰,肯定是蘇川。
反正不管如何,薑承顥是要娶宋紜英的,就算不是宋紜英也會是彆人,絕對不是她一個小小的,父母雙亡的孤女,畢竟薑承顥可是實打實的皇家子嗣,出身貴重。
王楠已經排除在在外,而吳皓喜歡的是林楚楚的才華……,衝著這開始就是用謊言為基礎,也不合適,所以吳皓也劃掉了,如今就剩下蘇川和司馬越。
年前司馬越的父親忠君侯覺得司馬越也大了,該是曆練曆練了,忠君侯府是武將世家,哥哥們都在軍中任職,直接把司馬懿丟到了軍中去曆練了,恐怕要回來也是年底的時候。
人都不知道在哪裡呢?當然不如眼前的蘇川實實在在。
但是現在實在不是跟蘇川培養感情的時候,畢竟還有個吳皓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而且為了不讓兩個人打起來,還是先避開這個風頭。
吳皓和蘇川都舍不得林楚楚,但是畢竟在外,又有男女大防,也不能說太久的話,顯得過於親密了。
林楚楚要走,也是合情合理。
“那林姑娘,你保重。”
兩個人剛才還鬥誌昂揚的,一時都蔫了下來,一旁的楚仁義看的膽戰心驚的,想著這倆個人對林姑娘,恐怕都不簡單。
再一想,吳皓和蘇川都沒定親,蘇川說是有了意中人,而吳皓則是一直推脫,說要等著高中,再去跟父母說去迎娶自己歡喜的女子。
難道說?這兩個人中意的女子是林楚楚?
不過林楚楚也確實是有這個資本,生的纖弱憐人,一雙眼睛又黑又大,像是小鹿一般可愛,聲音軟綿綿的,就是有三分氣,一聽這溫柔的聲音,也消掉了七七八八。
比起在京中名聲大噪的景國公府二小姐宋紜英也不差的,隻不過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各有千秋,林楚楚是我見猶憐的,總是想叫人捧在手心裡疼惜,而宋紜英則是嬌媚可人的,看著就賞心悅目。
林楚楚這回是頭也不抬的走了,她想著一次應該沒人能攔得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