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許時沅早早地來了聶家,是聶奶奶給她開的門,“奶奶早上好。”
聶奶奶柳如月穿著一身旗袍,描著精致好看的眉毛。看到是她立即笑逐顏開,也沒問她為什麼來,親切道:“時沅,來了啊,吃早飯了嗎?”
“吃了,我吃了才過來的。”許時沅一邊說一邊進了門,“奶奶你呢?”
“我也吃了。”
許時沅抿著唇,一進客廳眼睛自動開始搜尋模式,眼裡的期待與雀躍快溢出似的。
柳如月道:“你這麼早過來,河川還沒起床,需不需要我幫你去叫他起來?”
“不用不用,你讓聶河川繼續睡吧。其實我不是來找他的,是來找聶——”她話還沒說完,便瞧見從二樓下來的聶洲澤。“來找聶叔叔的。”
“早,時沅。”聶洲澤一看到她,眼底便自然而然地漾出笑意。
這讓許時沅不由自主感覺,她的到來對於他來說是件很值得欣喜的事,就像他的老朋友,“叔叔,早上好。”
柳如月不知和他說著些什麼,聶洲澤微彎著腰聽母親講話,不時點頭。他對自己身邊的人,永遠都是尊重而耐心。
趁著這時間,許時沅悄悄扯了下身上的短袖,扯平底下的褶皺——這是她出門前,她特意換上了前些天剛買的那件顯瘦的天藍色短袖。
***
很快,柳如月出了門,聶洲澤關上門後走近她:“你是來找我的?”
他應該是剛起床不久,聲音比平時要低沉慵懶許多,她莫名覺得有些性感。
“對對,”許時沅從書包裡拿出他的書,兩本書沒有一點折損破舊,“你暑假借我的那兩本書,我看完了,想還給你,還有,叔叔你能不能再借我一本?”
“好,等會你自己上去挑你想看的,”聶洲澤答應得爽快,似乎想起什麼,他笑了下道,“看這些書,晚上有沒有被嚇到?”
“這個,嚇一嚇沒什麼的,說不定還能提高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說完,許時沅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疑神疑鬼緊緊抱住他的身體,一想到當時溫熱結實的觸感,細細密密的燥熱慢慢爬上了臉頰。
聶洲澤笑意更甚,
起身準備進廚房:“今早早餐吃了什麼?”
許時沅:“在路上買了個包子,糯米包。”
“一個糯米包吃得飽?”
“還好啦,應該差不多了。”其實,她急著好公交車,匆匆忙忙買了兩個包子就上車了,結果下車時其中一個包子光榮落地,
當然,這她沒好意思說。
本以為聶洲澤不過是隨口一問,可沒過多久,他從廚房出來時,手裡拿了兩碗麵,其中一碗放在了她身前,“我煮了兩碗麵,這碗給你,筷子還沒拿。”
“啊,謝謝叔叔。”這在她意料之外,但她迅速起身,去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再出來時,忍不住上揚的唇角,已經恢複了它正常的弧度。
金黃色澤的荷包蛋,蓋在麵條上,還加了些青菜。她一下就想理解了,為什麼有些人喜歡在吃飯前拍照。
因為有些美好值得被記錄,比如此刻。
“叔叔,你有給聶河川煮嗎?”
“沒,等會他醒了自己會煮。”聶洲澤說。
明明這沒什麼好比較的,然而聽到他的回答,許時沅還是忍不住偷樂,畢竟,這是他隻給她煮的麵條,沒有給其他人任何人。
許時沅正想著,又聽到他問:“在西中上了也有個把月了,感覺怎麼樣?”
“感覺西中比我想象中的大好多,現在我還沒認全路,剛開始覺得高中的知識沒有那麼難,不過,估計是因為西中的老師水平普遍比較高……”她想了想又道,“一飯二樓的鮮蝦雲吞最好吃。”
一飯是指西中的“第一飯堂”,聶洲澤笑:“一飯有雲吞?我怎麼不知道。”
“這麼好吃的你竟然不知道?”許時沅萬分震驚,片刻後趕緊收斂了表情,“那你得去嘗嘗,也許是這學期新出的。”
“行,”聶洲澤點頭,“有時間我會去一飯二樓嘗嘗。”
安利成功,許時沅成就感十足,“還有就是,它一般是星期三和星期五下午五點半才有,在一飯二樓最左邊那個窗口,靠近煮麵那裡。”
“嗯,”應了聲後,他隨口問,“我煮的麵好吃嗎?”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許時沅愣了一下,她想說山珍海味都比不上他煮的這碗麵!他煮的麵千金不換!但這未免聽著太誇張,聽著
不真誠,所以她換上平常的語:
“挺好吃的啊。”
當然,她這話可不隻是說說而已——許時沅把碗裡的麵吃得一乾二淨,連湯都不剩一點兒。
***
聶河川睡眼惺忪地下了樓,卻在客廳看到許時沅拿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著,臉上竟然還帶著迷之微笑?
他叫了她一聲:“許時沅!”
許時沅回神,神色中還藏著些許慌張,看到麵前的人是聶河川後,她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下午才肯起床。”
“高估我了你。”聶河川在她身側一坐,“你剛剛在玩什麼遊戲啊?”
“我沒玩遊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