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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結束了一場同傳翻譯模擬,許時沅出了教學樓,她這幾天頭都有點暈,可能是有些感冒了。
但因為不想請假,不得不集中精力停課,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身體都快被掏空了。
沒有什麼胃口吃晚飯,她出校門買了根糯玉米,再回宿舍。
在路上接到了許源的電話,“喂爸,對啊,剛下課出來,準備回宿舍。”
許源:“不先晚飯再回宿舍?”
“噢我買好晚飯了,一根玉米,然後再回宿舍泡點燕麥片,”她聲音有些疲倦。
“嘖嘖嘖,玉米怎麼吃得飽啊?得吃點正餐,最好點幾個肉……知道吧,千萬彆為了減肥餓著肚子了?”許源滔滔不絕,生怕許時沅餓壞了。
許時沅隻得應聲,“好好,我知道啦,等會
就去。”
事實上,在減肥方麵,許時沅主要靠的是健身和運動,偶爾才會控製下飲食。但每次放假回家,許源總是數落她不好好吃飯,誇張地說她現在骨瘦如柴,然後拚命給她煲各種湯進行食補。
“對了小沅,你是不是在沁州遇到你聶洲澤叔叔了?”
“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看朋友圈他給你點讚了啊哈哈哈。”
“就是偶然碰到了,加了個微信而已。”
許源了解,自家女兒並不是喜歡主動和親戚聯係的人,也不喜歡麻煩彆人,但是她離家這麼遠,要是在沁州有個照應他這個當爸的也比較放心,於是他道:“你這孩子,平時沒事也可以主動聯係叔叔啊,問候一下,聶家又不是外人,你聶叔叔現在事業小有所成,人也可靠……”
“哎打住了啊,爸,我快到食堂了,先不跟你講了。”
“那你晚上再給我打電話,爸還有事情跟你講。”
“嗯好,拜拜。”
當然,掛了電話後,許時沅並沒有去食堂,而是提著一根玉米徑直上了宿舍。門口等待的,正是沒有帶鑰匙的李安安,“時沅,你終於回來了。”
“讓你不帶鑰匙。”
“今天是個意外,下次我肯定會帶的……”李安安說。
“你這樣,我真擔心你畢業後搬出去也這樣,不是沒帶鑰匙就是鑰匙找不著了,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了。”許時沅歎了口氣。
“知道啦。對了,時沅,明後兩天周末我都不在宿舍,我坐車杭城給一個去工廠考察的外國專家當兩天的陪同口譯。”
“好,那你記得把鑰匙帶好。”
許時沅泡了杯牛奶泡燕麥,洗完澡,打開電腦開始做今天的翻譯作業,越做她感覺腦袋越沉,她乾脆在桌上趴了會。
這一趴,就睡著了。
“時沅,時沅,你去床上睡吧,桌子上趴著也不舒服。”李安安把她叫醒。
許時沅迷迷糊糊,“安安,你看看我額頭是不是有點燙啊。”
李安安用手貼了貼她額頭,“好像還真是,我這兒有退燒藥,要不要你吃一片兒?”
許時沅吃了退燒藥後,便上床睡覺了。第二天醒來,她從床上爬下來,整個人都有點昏昏沉沉的
,李安安已經離開了,在她桌子上留了藥片和紙條。
於是,早餐後她又吃了片藥,堅持了一上午,終於把作業給完成了。
退燒藥讓她感到很困,她乾脆把另一床棉被都搬出來了,試圖通過把自己捂出汗的土方法退燒。
然而,醒來時,燒不但沒退,整個人反而好像更燙了,這藥可能隻能緩解輕燒。
許時沅隻得下床,簡單收拾了下,披上外套下了宿舍。校醫院離她這邊的宿舍很遠,於是她舍近求遠,去了校外過了天橋就能去到的醫院。
本來隻是想買點退燒藥,掛了號,誰知道醫生給她安排了打點滴。
冒著被醫生翻白眼的風險,許時沅疑惑問:“醫生,發個燒應該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
醫生:“是啊,一般的發燒就吃個藥就行了,但你的低燒都持續反複了好幾天了,所以需要打點滴。”
低燒?她一直以為隻是普通小感冒,挨一挨就會好的那種……
看著水珠緩慢下落的點滴瓶,許時沅感覺時間流逝得好緩慢。下星期二有個重要的pre,她連ppt都還沒開始做。
她坐在椅子上,一個人顯得孤零零的,也沒帶消磨時光的電子器。要是李安安沒去杭城的話,她還能拜托她給她拿幾本書看看。她隻能玩手機了,然而屏幕突然彈出了“電量不足5%,請及時連接充電器”的字樣。
不看了,沒意思。
手機震動,來電顯示“爸爸”,許時沅清了清嗓子:“喂,爸。”
“沅沅,昨天晚天,我不是讓你晚上給我回電話嗎?”
許時沅懊惱道:“噢對,昨天晚上我太困了,把這事給我忘記了。”
“沒事,怎麼你聲音聽起來這麼虛弱啊?”
“可能是發……小感冒的原因,問題不大。”許時沅本來想說發燒,但想想許源遠在千裡,還是不要讓他擔心好了。
許源笑著道:“我昨晚給你寄了一箱水果,今天估計就可以收到快遞,你留意一下手機短信啊。”
“OK啦,不過水果真的好重啊,”許時沅瞥了眼自己插著針的手背,“學校周圍水果攤什麼水果都有,其實真的不用寄。”
“好好。”許源當然曉得大城市不缺水果攤,但他就怕許時沅天天忙學習
和工作,買水果的時間都沒有。
“爸爸沒買太多,應該不會太重,誒等等,沅沅你是不是在醫院?”許源問,“我聽到有人在喊醫生的聲音。”
耳朵真靈。
許時沅便坦然道:“噢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我今天有點發燒,就來學校對麵醫院打針來了,還有三瓶點滴就完……”
就完事了。
然而,她還沒說完,手機傳來提示音,低頭一看,還有十幾秒關機,她一鼓作氣:“爸我手機快沒電了,我晚上回宿舍給你打電話……”
話音剛落,手機已因電量耗儘而光榮關機。
那隻能等她回宿舍,再給許源回個電話好了。
剛上大學那會,她還是個雞毛蒜皮的事都會在電話裡和許源說的天真少女,什麼喉嚨痛啊,拉肚子之類的。
隻是,後麵她漸漸發現,跟遠在千裡的許源說她哪哪不舒服、不開心,會讓他在家裡乾著急和擔驚受怕,做事都分心,於是她慢慢學會報喜不報憂。
此刻,坐在椅子上,許時沅倚靠著牆麵,閉目養神,偶爾睜開眼喵一眼點滴瓶進度,還一大半。
好困。
許時沅眯著眼,過了許久,腦袋似乎靠到了什麼,清冷的杉木香湧入鼻息,莫名令人安心,她有些不願睜開眼。
等等,旁邊誰?
許時沅強撐開眼皮,轉頭望向身側,視線模模糊糊,從那人喉結,下頜,峻挺漂亮的鼻梁線,眉眼,一一掠過,她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
她清醒大半,但依然不確定:“聶洲澤?”
該不會,她又在做荒唐的夢?
眼前的人點了下頭,清冷長眸勾著抹笑:“是,聶洲澤。”
“聶叔叔,你什麼時候來的?”許時沅實在是迷糊,隻能想出一個可能性,“也是過來看病?”
他嗓音淡淡:“我不是看病,是過來看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啦:,,,